文/群言堂笔(江苏)
故乡之外,我有一个蜗居。靠海,不过到海边,还得走数华里。这算是离海最近的房子了。尽管房子只有一间,但有独立的卫生间,是隔开的。淋浴,空调,床,柜,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拎包入住,然而房租并不便宜。
此我一租就是几年,即使现在也没有退的意思。看似一间房,我却把它当作几间房来用。既是客厅,也是卧室,更是书房。久而久之,蜗居什物越来越多,多到令人感觉就是横空出世的一个“乱”。
有时也想整理整理,然而整理好不出三天,又是原来模样。后来干脆就随性而为,反正是自己住,另外到我屋造访的客人几乎没有。
能造访的就是搞网络推销的,或是轻易不上门的警察。有一次,正睡意朦胧,警察就敲门造访了。警察也很有意思,你的屋子怎么这么乱?我只能回答,是东西太多,又不知怎么整理,只能将究了。警察倒是不在意我的乱,他们的目的是来查看我用电规范不规范,另外就是防火意识。对于这一点,我是有先见之明的。凡是我吸烟能够得着的地方,我都放了一烟缸。不管在哪个地方抽,那烟蒂都应该有一个归宿。警察看到我,大大小小十几只烟缸,不觉一笑,多亏是读书人,明理。
警察能这样赞美,我也是受宠若惊。难道就是看到我那些到处都堆放的书,床上,柜上,凳上,甚至连卫生间,也放着许多书。特别是床上,砖头厚的书,一摞,就是一个稳稳当当的枕头。
不得不说,我的书确实很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不专业,也不纯文艺。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书。更有免费的广告小册子,此刻也当作了门面。让人不以为是读书人才怪。
对于读书人,似乎警察天生就有一种好感。临走,他还幽默地说,如果这里有女人生活,明显就不是这个样子。
而我则说,我这懒汉,不管是哪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真可谓相视一笑泯恩仇吧。
其实,在我的骨子里,完全称不上是一个读书人。有的是误购,有的是误读,有的是因为无聊,不得不用一些言情,消磨消磨时光而已;有的只是看了一个封面就束之高阁。真正的读书人,哪能这样读。曾经有人就给过我一个“不求甚解”名号,这还是客气的,不客气的早就甩出,“拿一根葱插鼻子装象”。
好在我不是为学业,或是升职,而是自娱自乐。再不为学术而累,最多就是写写闲人逸事,或是乡野风情,不求真实,只求让人一笑后也有沉思。我把这些归为虚构,然而虚构总和我较劲,分明有某某某的影子,更不懂得怜香惜玉。还说你是不务正业,指桑骂槐,暗射也到学了一套。
早些年,为了生活,我还不敢指望这些东西。现在退下来了,有了大把时间,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应该要有点爱好。想写就写,不想写就好好睡一觉。不写,反而脑子会迟钝。即使写不出,看看这些蜗居里的乱七八糟,也是风景。
只不过小小蜗居常常提意见:看你也不傻,思想也活跃,为何不把“蜗居”打造成一张名片呢!譬如,种种草,养养花。
且慢!我打断道,花草可是一个生命体,既精致,也灵性。本来是美丽动人,世上不是说,一花一世界。如果到我手上,一步不到位,它就会干枯死亡,到时我不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此刻蜗居好像懂了我的心,连忙说了几声,罢,罢,罢!风声里,无可奈何花落去到折射了我的本质。
面对着窗外世界,青山含黛,有飞鸟啷唧飞过。再聆听风声,似能闻着海浪的气息。
不一会儿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而我蜗居却沉默一片……
个人简介:群言堂笔,本名孙学良,作品曾在《南京晨报》《金陵晚报》《金山》《小小说月刊》《传奇故事》《天采》《孤山泉》《高粱红了》《风雅句曲》等发表和结集出版。有诗作入选《中国城市优秀作品》《当代实力诗人的崛起》《诗乐园典藏卷》等。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诗文曾获全国性多种奖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