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文胜
记得那年春天,冰消雪融,太阳升起一竿高时,渐渐有点暖意。一只鸟雀立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忽地飞到河岔那边的树丫上,抖了抖羽翼,又低飞而去。我是侯了信,要去乡中心小学报道的。我的老师推荐我学校代课的。吴老师是我的小学老师,是城里人,师范毕业后,分到我们罗庄小学,教我们数学。他是知道我的功底的,他也说过,我有举一反三的聪明劲儿,我也曾对他讲过,要学习好,首先得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他是点头赞许过的。后来,他离开教育战线,从了政,做了乡团支部书记,他推荐我去学校代课那会儿,已经晋升上乡党委秘书了。
那时的交通极为不便,我是徒步、翻河去的学校。当我把推荐书递到校长手里时,女校长微笑着,寒暄几句,便把我带到我的办公桌前,坐下,便看到对面的那位小姑娘,我的搭档,三年级班主任一一一魏景玲老师。
那时,老师很紧缺,老教师大都是民办的,刚毕业的年轻教师,不愿去农村教书,大都进了城,或者不愿去小学,当孩子王,于是去了中学部。于是,代课教师便应运而生。
那时的我,还在构思《水与月》的散文集子,有时也写些《伞内 伞外》的小诗,后来都无疾而终。每天对着几十个学生,讲些分子、分母、方程式,倒也不觉得枯燥,反而也津津有味起来。诙谐的语言,若能把单调的数字、公式,变得具体、形象,孩子们还是接受得比较快的。所以,三年级的数学成绩,在乡竞赛中,总还是拿上名次的。
慢慢地,我也喜欢上教师生活。记得那时的教室,是一排瓦房,红砖红瓦。门前种着几株杨树,而响铃就高高掛在杨树的梢上,一根结实的绳子,从铃锤牵过来,便拴在教室的门楣上。学校的园丁老胡,负责上下课、预备和放学,敲铃的事项。
记得那时,我是不留短发的,长头发又烫起来,感觉很另类。后来,媒人找到爹娘,说是要介绍对象与我,她的表妹。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搭档魏老师时,我看到她的双眸阴郁一下,旋即又明亮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缄默了。那是一个明媚的傍晚,当霞光照在她的脸上,黑里透红的皮肤,耸起细细的绒毛,鼻尖上的汗珠,映着莹莹的光,翕动间,微微的香味,在蔓延。后来,她携来《婚姻法》的帖子,让我照抄三遍,我终无耐性,只抄一遍,便搁置起来。
记得那年暑假结束,开学时,我没再去学校报到。但我的教师生活,并未告终,后来结婚后,又去罗庄小学,大概过了两个教师节的光景,因为有了孩子,家庭负担大了,才离开学校,另谋生计。
作者简介:
时文胜,男,汉族, 1968年生人,喜欢文学,闲暇之余,写些诗文。高中时,和同学创办过“雏鹰文学社”,文学创作一直是我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