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崔汉朝
“七夕”节的街上,弥漫着玫瑰花香。一对对情侣手捧着鲜花,在商超前的广场上汇聚成花的海洋,花上点缀着微粒荧灯,宛若流动的银河星光,在“七夕”的夜空里闪烁。
这一天,万众瞩目的天庭,牛郎和织女,在银河系的鹊桥上相会相拥,他们喜极而泣。一年一度,牛郎和织女见面相拥一次。在人间,情侣们庆祝这盛大的节日,他们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在宽阔的商超门前的广场上,进行着浪漫表白。
冷灵薇手捧着鲜花,在商超门前的广场上,在人群中搜索着,仔细地搜寻着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他们约好,“七夕”节的晚上,准备在商超门前的广场上,跟别人一样,在广场上摆好“心”字形状的蜡烛,相互表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冷灵薇不时地看着手腕上的石英手表。说好了,八点时间,她和周纯宇在广场度“七夕”情人节的,一等二等,却等不来周纯宇的人影,一种失落的感觉袭击她的心头。
冷灵薇和周纯宇是一对年轻夫妻,结婚四年有余,家有一个2岁的儿子,由周纯宇的父母亲带着。今年春节,跟随老乡来到大城市里建筑工地打工,住进了工地夫妻房里。夫妻俩怀揣着梦想,在工地上不怕吃苦,适应工地上的艰苦生活环境,卖力干活,想多挣点钱 ,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向往美好的家庭幸福生活。
冷灵薇深爱着她的丈夫周纯宇,周纯宇也深爱他的妻子冷灵薇。他们的恋爱故事有点小浪漫,他们是同村人,住在山区,两家相距不是很远。山里人都喜爱养猪、养牛、养羊。冷灵薇和周纯宇家也养了不少的家畜,每天会去山上放牛、放羊。一次,他们在山上放牛、放羊,晚上回来的时候,突然遇到大雨,毫无征兆的大雨,他们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浑身都淋得湿透。一瞬间,形成的山洪,水流沿着沟沟坎坎,从高处往低处漫流。有一条沟壑,沟壑里布满大大小小的石头,有些石头周围形成的水坑还比较深,深到人身体腰窝。通过这条沟壑,若不掉进水坑,就要找准落脚的大石块。上面的流水在石头周围形成湍急的漩涡。稍微不注意,就会滑落下去。冷灵薇的身体又比较瘦小,要是从石头上滑落下深水坑,摔在石头上也是头破血流。周纯宇看到这种情况,就对冷灵薇说:“要不,我背着你过去吧。”冷灵薇点了点头:“嗯”。
羊、牛都已经过了急流的山溪,周纯宇背着冷灵薇,迈着坚实步子,找准大石块的落脚点,尽力保持着身体平衡,防止滑落水中。雨水哗哗顺着冷灵薇的头发下落,落在周纯宇的肩膀上,有一点温热的感觉。也就是在这一时刻,他们在雨中恋爱了。
跨过溪流,冷灵薇和周纯宇踏着泥泞,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意满满。后来,他们征得父母的同意,双双步入婚姻的殿堂。一年后,他们迎来了爱情的结晶。幸福的生活,正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为了生活的更加美好,他们把孩子交给了周纯宇的父母亲抚养。春节的时候,就随着村上的一群打工人员,到都市里建筑工地上打工。农家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浪漫,过着淳朴的生活淳朴的日子。在城市里,铺天盖地的浓浓的“七夕”文化氛围,感染着冷灵薇和周纯宇,他们学着城市里“七夕”浪漫氛围,打算过一个愉快的“七夕”节。
冷灵薇准备了一大束的鲜花,提前来到商超门前的广场上,静静地等待周纯宇的到来。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喂、喂,你是冷灵薇吗?”冷灵薇回答道:“是啊,我是冷灵薇。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这是医院的电话,你抓紧时间到医院来一趟,搭乘出租车。”电话的那一头说道。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击冷灵薇的心头,心脏咚咚地跳动着。
“冷灵薇,你老公在工地上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你抓紧时间来一下他吧。”一名工友接过医院的电话对冷灵薇说,电话里的声音焦虑而又急促。
冷灵薇扔掉鲜花,颤巍巍拦了一辆出租车,飞一样疾驰抢救她老公的医院。
来到医院,医院抢救室门前聚集了几名工友,他们焦急地等待抢救的结果。冷灵薇泪水婆娑,想进入抢救室,被护士阻拦了,医生们忙忙碌碌急切地抢救着,周纯宇静静地躺在板床上,没有了声息,冰冷的躯体沾满了尘土。几分钟后,参与抢救周纯宇的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无奈地表示:“人已经没救了。”
“七夕”的医院,也是热热闹闹,不断地有人捧着鲜花进进出出,医院里有的患者的病床的床头柜上也摆着鲜花,病房里一片温馨。此时,冷灵薇的心已经凉了半截,想不到,一个大活人瞬间阴阳两隔。
一名工人告诉冷灵薇:周纯宇站在两脚梯子上粉刷墙壁,梯子侧偏倒下,周纯宇身上又未系安全带,随着梯子坠落到地面。熟料地面上有一跟槽钢,周纯宇的头部,碰撞在槽钢上,当时头部就起了一个很大的伤包,经医院检查,颅骨粉碎性骨折,脑颅内部大出血。
当时,周纯宇跟工友们说,他想粉刷完最后一点活,及早下班跟妻子去商超广场。跟城市里人一样,鲜花、蜡烛、摆“心”形,过一个浪漫的“七夕”佳节,没想到竟成了永诀。
天上鹊桥上,牛郎和织女正在热情相拥,享受着甜蜜幸福的时刻;地上医院里,冷灵薇已经哭成了泪人……
作者简介:崔汉朝 浙江杭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