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江真,破万卷新》
——第三届“李白杯”中国诗歌散文百家文学大赛发言稿
(江苏 李全文)
尊敬的各位评委、各位文友:
感谢主办方把第三届“李白杯”中国诗歌散文百家文学大赛颁奖会,放在美丽的北戴河。此刻,山海关老龙头的长城延伸向渤海,激荡的潮声像一把古老的琴,叩击着千年文脉。向东望去,渤海湾是候鸟迁徙的生命驿站;向南遥望,长江畔的洲岛是我见证奇迹的生态现场,两枚坐标,相隔千里,却因这次文学盛会,在这个舞台上产生了共鸣。
2003年,我第一次登上生态移民后的新济洲。砂石路硌得脚底生疼,废弃教室的墙皮卷成纸筒,风一吹,像翻动的旧日历。我在笔记本上写了第一句:“风吹过芦苇,有铁锈的味道。”
2008年,我们住在漏雨的旧仓库,用脸盆堵住破碎的窗口,蜡烛火苗在图纸上跳舞。规划绘图的同事说:“图纸比脸金贵。”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搬进我写的散文里。十年之后,图纸上那些的斑块,真的长成了1.8万棵河柳。此刻回想,当年脚底的疼、蜡烛的泪、脸盆接雨的叮当声,都是个体经验最诚实的底色。没有当成的疼,就没有后来的绿。
新济洲,这座长江中的生态岛,承载着双重记忆:一重在《江宁县志》里,清代叫“济漕洲”表明交通位置的重要,民国称之为“救济洲”;反映洪水之下难民的艰辛。另一重在老百姓嘴里,移民前叫“新济大队”,如今叫“生态岛”。历史的名称诉说着人与水患千年博弈的历史;而今的之名,则镌刻着我们这代人对自然的尊重与保护。正如候鸟迁徙需要接力棒般的湿地网络,文化传承同样需要我们用文字编织时代的经纬。
新时代的诗歌如何突围?在我看来,真正的突破不在形式之变,而在精神之承。当红外相机捕捉到獐子重返山林的身影,我选择用白描手法记录这个生态链重生的瞬间;当碳汇数据证明河柳年轮与大地呼吸同频,我尝试将冰冷数字转化为“芦苇荡的呼吸”。这不是简单的修辞游戏,而是在传统与现代的交界处,寻找属于这个时代的最“真”的表达。
作为写作者,对待文章坚守的,是对“真”的敬畏。李白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千年前的诗韵,其实早就告诉我们:最好的书写,是让山河自己说话。在新济洲,我见过凤头䴙䴘的巢被黄鼬掏空,后来我们只是默默搭了更多人工鸟巢。我在散文里写下“食物链的残酷,不该成为人类漠视的理由”,没有煽情,因为自然的真,本身就带着力量。这种“真”,是创作的根。
坚守不是固守。新时代的书写,需要在传统的土壤里开出新花,这就是“突围”。新济洲的碳汇研究报告里写着“2019-2022年碳储量增加3.09万吨”,这样的科学数据,能走进散文吗?我试着把它和“河柳的根系在土里织网”放在一起写,发现冰冷的数字突然有了温度,它是大地写给天空的诗。还有同事谈论的“声纹拓扑云图”,这些声音被科技记录,也被我的文字转化为“湿地的交响乐”。当科学的精准与文学的浪漫相遇,我忽然明白:新时代的“诗韵”,是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豪迈,也是“生境质量上升0.11”的真实,让笔墨接上地气,才是对传统的真正新生。
更让我惊喜的是,书写本身也成为“突围”的力量。去年有对新人在新济洲江边举办婚礼,新娘的红裙映着芦苇花,老船长说“我结婚时也在江边拍照,现在这里成了婚庆点”。我把这个场景写进散文,这里想要表达的是:生态的复兴,不是把人推开,而是让人重新成为自然的一部分。这或许就是新时代书写的突围:不再只做山河的“旁观者”,而是成为人与自然对话的“信使”。
站在北戴河,望着渤海边的飞鸟,我想起新济洲多样性展示馆的监控屏:上万只花脸鸭掠过芦苇荡,像一场褐色的风暴。到小学宣教时,有个扎辫子的小姑娘曾问我“候鸟走了,明年不来怎么办”,我指着窗外的喜鹊说“鸟会用翅膀为文明投票”。其实文字也是一种“投票”,我们写下的每一片叶、每一只鸟、每一次潮起潮落,都是在为这个时代的山河投票。
李白用“飞流直下三千尺”定格庐山瀑布,我用“河柳的根系在土里织网”记录生态修复。看似不同的笔法,实则暗含相同的创作思路——用敏锐的感知捕捉时代脉动,用本真的文字记录文化传承。正如候鸟迁徙需要借助季风洋流,我们的创作也需要在传统文脉与现代文明的交汇处,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李白当年“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用笔墨让长江黄河永远奔流在华夏的文明里。今天的我们,不必仗剑,只需带着敬畏与真诚,让笔下的山河既有千年诗韵的回响,又有新时代的呼吸。当个体的经验汇入集体的记忆,当坚守的初心遇上突围的勇气,我们的文字,定能像北戴河与新济洲之间迁徙的候鸟,跨越山海,连接起过去与未来,让“以笔绘山河,诗韵续千年”不仅是口号,更是流淌在笔端的生动现实。
此刻,山海关外的潮声仍在澎湃,像替我们朗读写下的诗篇,愿我们都以笔为翼,在山河间书写生命华章,让每个文字都成为照亮未来的星火。
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