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胜利屯的拓荒之路
作者:刘连成
1961 年,双辽农场的建设者们,在双辽县政府的应允下,将灼灼目光毅然投向了牧畜场附近秀水公社川头大队的胜利屯。这片土地,宛如一位沉睡已久的巨人,静静横卧,却承载着建设者们心中宏伟壮阔的蓝图——他们欲在此开垦出 120 公顷的耕地与 180 公顷的草原,播下小麦、黄豆、玉米和草籽,这些饱含希望的种子,只为缓解牧畜场牲畜饲料匮乏的燃眉之急。
总场机耕队的骨干驾驶员梁纯,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们,驾驭着四台拖拉机,宛如不知疲倦、勇往直前的钢铁巨兽,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日夜纵横驰骋,翻耙着那片沉睡已久、寂静无声的大地。与此同时,大马车与牛车也纷纷加入这场拓荒的战局,从各农业大队精挑细选而出的 20 名劳动骨干,如同繁星汇聚,成立了牧畜场川头生产小队。政治队长马玉伦、生产队长阎海文,如领航的舵手,带领着众人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义无反顾地投身于这场波澜壮阔的开荒征程之中。为了能让大家安心在此扎根,省农业厅雪中送炭,慷慨解囊投资建起八栋“干打垒”式的职工住宅。每栋住宅虽仅有 60 平方米,却住着两户人家,这新建的住宅恰似温暖的港湾,稳稳承载着人们心中对美好生活如繁星般璀璨的期盼。
然而,胜利屯的地势是一个天然的洼地,每逢雨季来临,仿若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化作一片汪洋泽国。新生的庄稼幼苗,才刚刚小心翼翼地探出嫩绿的脑袋,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便被无情的洪水如饕餮般吞噬殆尽,仿佛这片土地被命运的黑手施了恶毒的诅咒,无论人们如何挥洒汗水、辛勤耕耘,都难以盼来丰收的喜悦。望着那一片汪洋淹没的田地,开荒者们的心中,满是无奈与惆怅交织的苦涩滋味。
第一年春天,雨过天晴,碧空如洗,阳光洒下,给大地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马玉伦带着众人,恰似即将出征的战士,精神抖擞地奔赴田间。梁纯驾驶着拖拉机,如先锋一般在前开道,可刚行进不远,那拖拉机便陷入了泥潭,动弹不得。梁纯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他拼命发动引擎,拖拉机发出阵阵轰鸣,可轮子却只是在泥中空转,飞溅的泥浆如同调皮的小精灵,肆意糊满他的脸庞,瞬间让他成了一个泥人。马玉伦见状,当机立断,指挥众人迅速找来木板,小心翼翼地垫于车轮之下。大家齐心协力拉着绳索,齐声喊着激昂的号子,那声音犹如洪钟,在广袤的田野上空久久回荡,仿佛要冲破眼前困境的重重枷锁。然而,这片倔强的土地似有意刁难,经过大半天的奋力苦战,众人早已筋疲力尽,仿佛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都被这无情的泥潭抽空。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拖拉机终于挣脱了泥潭的束缚,如浴火重生的凤凰,继续艰难地前行作业。
1962年春天,生产队长阎海文带着工人们满怀希望地播下黄豆种子,那一刻,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憧憬丰收的光芒。大家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金黄的豆荚挂满枝头的美好景象。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如凶猛的猛兽般咆哮着席卷而过。那豆种,竟如调皮捣蛋的孩子,被暴雨无情地冲出地面,四处散落,仿佛在跟人们玩着一场残酷的捉迷藏。无奈之下,大家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弯下那早已被劳作压得酸痛的腰身,一颗颗地将能捡起那些散落的种子,重新播种。每一次弯腰,都似承载着千斤重担,那是沉重的疲惫与深深的无奈交织的重量。尽管众人绞尽脑汁,挖沟渠、筑田埂,想尽一切办法与这片桀骜不驯的土地顽强抗争,可到了年底,那微薄的收成,依旧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
就这样,20 名农工在这片土地上苦苦坚守了三年。到了 1963 年,双辽农场党委书记裴志夏望着那寥寥无几的收成,心中满是苦涩的滋味,最终,在无奈与不舍中,忍痛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放弃继续开垦。曾经热闹非凡、充满希望的川头生产小队,也随着人员陆续返回原生产队,如同落幕的戏剧,悄然归于平静。
这场开荒之旅,虽以失败告终,却如夜空中划过的璀璨流星,虽短暂却耀眼夺目。他们在拓荒过程中所展现出的无畏探索精神,恰似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把,为后来的农业开发照亮了前行的道路。那些与泥泞土地“斗智斗勇”的场景,已然成为人们口中幽默却又满含心酸的故事,永远深深地镌刻在这片土地的记忆深处,成为岁月长河中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历史篇章,诉说着那个时代人们的坚韧与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