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红丝与月光》
文/刘殿祥/首发
暮色刚漫过院角的老槐树,天河就铺成了银练——七夕的夜,风里都裹着甜津津的期待。
那两颗熬了一年的星子,终于踩着鹊桥的云阶,把思念拧成相握的温度。而人间的巷弄里,竹帘早掀开了:灶上温着绿豆汤,竹案摆着新摘的青菱,茉莉香烧得慢悠悠的,裹着姑娘们的笑闹声飘出来。
她们围坐成圈,指尖捏着红丝——丝细得像月光的睫毛,对着月亮穿针。有的姑娘眯着眼,睫毛上沾着星子,穿过去时“呀”地蹦起来,红丝从针鼻儿垂下来,像系住了半片月光;有的穿了三次都没进,就咬着唇把丝绕在腕上,说“这是月亮给我留的小绊儿,明儿准能绣好阿姐的嫁衣”。
其实她们乞的哪是“巧”?是想有双能绣活牡丹的手,能熬稠粥的火候,能把日子缝成细棉布的温柔;是想跟织女一样,有织云的慧,更有爱人的勇——哪怕隔着重山,也敢把思念熬成糖。
风里忽然飘来阿娘的喊:“汤要凉了!”姑娘们笑着应,红丝还缠在指尖,像绕着半盏月光。今夜的红丝啊,穿的是祈愿,系的是祝福——给每一个握着丝的女子:
愿你有巧心,能揉碎生活的苦;
愿你有热望,能接住爱情的甜;
愿你的日子,总像七夕的月光,
软乎乎的,
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