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诗二篇
高金秀

一、笑落檐角星
夏夜的天总黑得慢,我搬着竹椅坐在阳台纳凉,手里摇着外婆留下的蒲扇,耳边是远处传来的蝉鸣。正昏昏欲睡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热闹的笑,探头往下看,是你领着几个孩子在追萤火虫。你举着透明的玻璃罐,脚步轻轻的,生怕惊飞了那些小灯笼,孩子们围着你叽叽喳喳,你却不恼,只笑着把罐口抬高些,让萤火虫在罐里飞得更自在。

风里带着晚香玉的甜,我望着你笑的模样,忽然想起上周加班到深夜的事。那天雨下得急,我抱着文件在公交站躲雨,浑身又冷又累,眼眶忍不住发涩——毕竟成年人的世界,总有些委屈藏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就在这时,你撑着伞从便利店出来,看见我便快步走过来,把伞往我这边倾,嘴角轻轻一咧:“这么晚还没回家呀?我刚买了热牛奶,分你一盒暖暖身子。”那笑像檐角挂着的星子,明明灭灭的,却瞬间照亮了我满是阴霾的心情。

后来我总在傍晚盼着你的身影。有时你坐在楼下石凳上听老歌,跟着旋律轻轻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有时你帮楼下的张爷爷浇花,水珠落在花叶上,你笑着说“这月季明天该开了”,语气里满是期待。我渐渐明白,泪水的咸是为了让我们更懂甜——你的笑就是世间最纯的甜,不用刻意修饰,不用用力张扬,只要轻轻一咧,就能让蝉鸣变得悦耳,让晚风变得温柔,让每个平凡的夜晚,都满是值得珍藏的暖意。

二、笑暖寒岁灯
腊月的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我裹紧围巾去菜市场买春联,刚走到巷口,就看见你站在包子铺前,手里提着好几袋热包子。卖包子的阿姨笑着说“你又给隔壁独居的奶奶送包子呀”,你点点头,嘴角轻轻一咧,睫毛上沾着的霜花仿佛都被这笑融了,连冻得发红的鼻尖,都显得格外可爱。

我想起去年冬天,我因为感冒发烧在家,昏昏沉沉中听见敲门声。开门时是你,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额头上还冒着汗:“我听你邻居说你病了,这姜汤是我妈教我煮的,喝了能发发汗。”你把碗递给我,笑着嘱咐“趁热喝”,那笑像屋里刚点上的暖灯,一下子就把寒冷都挡在了门外。我捧着温热的碗,喝着带着姜香的汤,忽然觉得,原来泪水的咸从不是生活的底色,总有人用笑容,把日子酿成甜的。

后来除夕那天,我在阳台贴春联,看见你领着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在楼下放小烟花。烟花在夜空绽开小小的光,你笑着拍手,孩子们围着你蹦蹦跳跳,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我望着你笑的模样,忽然懂得:最动人的笑从不是浓墨重彩的惊艳,是你轻轻一咧时,眼里藏着的善意与温暖;是你让大家跟着乐时,那份不掺杂质的真诚。这世间有千万种甜,而你的笑,是寒冬里最暖的那一种,是让每个平凡日子都变得闪闪发光的宝藏。


【作者简介】高金秀,女,大专,小学一教师,爱好广泛,书法,书画,跳舞,唱歌,写作,发表论文三四十篇一等奖,在教学方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书法,书画,多次获得国家级优秀奖,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教育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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