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联络部原部长朱良同志永远离开了我们。虽然他是101岁高龄逝世,仍令人悲痛,十分怀念他。
朱良很早就参加革命。
朱良出生于商贾之家,父亲是上海的富商,不愁吃穿。1939年,他15岁就参加上海学生界救亡协会。1945年,21岁时在上海圣约翰大学参加中国共产党,任圣约翰大学党小组长、党支部委员、党总支部委员。他不顾个人安危,做了大量的出头露面的群众组织工作。
他1947年任上海地下学联党团成员、负责人,在上海市人民团体联合会做宣传工作。1949年任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上海市工委青年服务部副部长、市青联秘书长、市体育筹委会副主任。
1950年他任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上海市工委青年服务部副部长时,我在上海市北站区团委青年服务部工作,他是我的上级。那时,我是刚参加工作的区团委干事,除了听过他的报告外,同他没有直接交往。
1951年,他任青年团中央派驻世界民主青年联盟总部代表。回国后,在共青团中央国际联络部工作。1964年8月,我调到团中央办公厅工作时,他是国际联络部副部长,在工作上同他没有交往。
文化大革命开始,团中央是最早受到冲击的单位,被改组停止工作。团中央国际联络部也被造反派夺权,朱良被审查。他是非分明,坚持原则,没有出卖灵魂。后来,他被搬出团中央机关大院的宿舍,迁到三里屯我住的宿舍楼。我住在402室,他住在502室。我没有参加造反组织,不积极批斗所谓的“走资派”,造反派在我的办公室门外的墙上贴了《不打倒保皇派就不能打倒走资派》的大字报,我所在部门的造反派曾经召开会议批判我。虽然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因为怕给朱良增添麻烦,我没有去看望过他,彼此私下没有往来。下放团中央五七干校劳动时,我同他不在一个连队,没有机会见面。
我们调离团中央回到北京不同的单位工作,搬家后虽然曾有联系,却很少有见面的机会。2012年,国家体委主任、国家体育总局局长伍绍祖逝世,我去参加告别仪式。在排队等候时,朱良在我的面前走过。意外的见面,让我们十分欣喜,做了短暂的交谈。伍绍祖同我在差不多时间调到团中央。他任全国学联主席,朱良是他的上级。伍绍祖患病住院期间,朱良多次前往看望,逝世后去送别。朱良对同志的深情厚谊,令我感动。我的第一本散文集《至爱无华》出版时,想请人写序和题写书名,我尊敬的朱良同志涌现在脑海中。我去电请他为我的书题写书名,他欣然同意。几天后,就收到他的题字和热情的信,信中说了他夫人和在中联部工作的一些原团中央老同志的情况,还有一张他夫人的照片。我即给他回信,告诉他我的近况。
他题写书名的散文集《至爱无华》出版后,我将书寄给他。他很高兴,同我在电话中谈了很久。此后,他将编著的《对外工作回忆思考》题词后寄给我。书中回顾党的对外工作历史,分析国际形势背景和对外工作政策,探讨了中联部推动党际外交战略调整的实践,让我读后获益不浅。
中联部过去主要是同外国共产党交往。在康生的授意下,将所有的同我们意见不同的党,都叫做修正主义党,同他们断绝关系。最后,到文化大革命结束时,只剩下7个党同我们有关系。
朱良在担任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1985-1993)期间,正值中国改革开放深入发展、国际格局剧烈变动(如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的关键时期,是党的对外联络工作重要的时期,他在党的对外联络工作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朱良在担任中联部部长期间,成功应对了国际共运低潮的挑战,推动中国共产党对外交往更加务实、灵活,为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争取了广泛的国际支持。
他强调政党外交要超越意识形态差异,寻求务实合作,与不同性质的政党建立友好关系,为中国经济建设和外交大局服务。他积极拓展中国共产党与世界各国政党的交流,特别是与发展中国家和新兴政党的关系:正确应对苏东剧变,稳定社会主义政党关系,稳妥处理与苏联、东欧国家共产党的关系,推动建立新型党际交往模式,为政党外交提供了重要经验。
他强调“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的原则,避免因意识形态分歧影响国家关系,为中国外交争取了战略空间。
他重视与亚非拉国家政党的交往,推动中共同非洲、拉丁美洲的民族解放运动和执政党建立长期友好关系,增强中国在发展中国家的影响力。
他主张政党外交要服务经济建设,推动中联部在对外交往中引入经贸合作议题,促进中国企业“走出去”, 促进对外经济合作。 他支持通过党际渠道开展文化、青年、智库等交流,促进对外人文交流,增进国际社会对中国的了解。
他领导的中联部推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上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政党建立联系,为改革开放营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
他注重培养精通外语、熟悉国际事务的外事干部,为中联部的长远发展奠定了基础。
朱良是我国对外联络工作的杰出领导人,为党的对外联络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
2019年,我将自己的第三本散文集《历史告诉我们》寄给他。收到后,我们在通话中交谈了很长时间。没有想到,只隔了几个月,春节时我去电问候,他没接听电话,接电话的人说他记不起我了。以后,去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他的夫人逝世,我去电慰问,他也没有接听,从此失去联系,但我一直在怀念他。
我忘不了朱良同志,对他的逝世深感悲痛,会永远怀念他。
2025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