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诗歌联合会《修竹留云》4864期
【远去的记忆】(四十四)
——说说儿时过的 “年”
作者:秋墨
也许是上了一点年岁的缘故吧,总喜欢回忆过去。就说这“年”吧,只要是岁末年初,时近“腊八”,儿时“过年”的情景就会浮现在眼前,泛起记忆的波澜。
我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出生的人,儿时是在省城兰州市中心的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民巷里长大的,巷子不大,左右两边分布着大小不等的二十多个杂院,居民多为解放后从省内外来兰“支援大西北”的工作人员。正因为这一原因,由此也展现出小巷缤纷多姿的生活画卷。
那年月,也许是物质匮乏的缘故吧,当年的人们都盼着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平时少能吃上的美食、穿上只有过年才能穿上的新衣。
(一)精心的准备 不凡的年
那年月气候不比今天,腊月的兰州正是“冻破茬口”的时节,天气格外寒冷。因为大人们都要上班,所以腊八一过,各家便开始忙活了,先是大扫除,房净窗明不说,就连被褥也拆洗的干干净净,整个家里焕然一新。接着便是想法购置粮油肉蛋和糖果烟酒等当时比较紧俏的“年货”。那时的大人们,见了面总会问上一句“年货准备的怎样了?” 足见筹备年货在当年对各家各户是何等的重要。那段时间里大人们总会相互帮衬,托关系找门路,想着法购置家中紧俏的年货。
腊月廿三“小年”一过,年味陡然升温。巷子里各家各户不是炸油果、煎带鱼,就是卤肉、扣碗子、炸丸子夹沙等,那段时间整个巷子总是弥漫着美食散发的香气,十分的馋人。
我们家当时是住在一个有着十三户人家的大杂院里,因为院里有三家“少数”(回民),所以我们家的油果往往少不了心灵手巧的少数阿姨们的帮忙,炸制的油果那叫一个好,什么花花、石头、麻叶、油香,个个香酥可口,堪比今天市场所卖。炸油果是当年兰州普通人家过年必做的美食,各家一般都要炸上几大盆,装入坛子里一直要吃到正月十五甚至整个正月。另外,为方便起见,各家还会在年前蒸上几大笼小花卷、小馒头,或压些细细的机器面条在过年期间食用。
提到过年,在我的印象里,初夕最为隆重,也是过年的高潮。一大早大人们一边给孩子们换上新衣,一边把家里收拾得利利落落,接下来是该上班的上班,不上班的或在家的老人便会忙于自家初夕丰盛的“年夜饭”。我们院的年夜饭因为住户祖籍的不同而不同,有的家是包饺子吃,有的家是做一桌子菜会餐,还有的是吃长面(臊子面),晚上九点后再摆上事先备好的卤肉、酱排骨等硬菜,辅以炒制的瓜籽花生助力守岁。那年月还没有电视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央视“春晚”,人们的守岁多都是在品尝美味、叙旧聊天、共话亲情中来打发时间迎接新年到来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的美食,一边聊天叙旧,温馨的氛围到也不失为一种难得的享受。
说到初夕,其实最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们。年夜饭后,大人们会备上零钱不忘给孩子们发发压岁的年钱,数目虽然不大,两毛伍毛,最多不过两块,但要的就是孩子们贺岁祝寿的气氛,图个祥和喜庆。夜幕降临,男孩们个个拿着年前买好的炮在屋外燃放,女孩或年小的幼儿多提着灯笼,或放放威力不大的花炮、小鞭,或站在旁边观看男孩子们燃放窜天猴、地老鼠,以及其它一些大小不一的鞭炮等,那时的烟花爆竹品种不多,威力最大的要数两响炮,胆小的一般不敢染指。放完了炮孩子们多会三三两两凑到一起熬夜守岁,迷迷瞪瞪中迎接初一的来临。
总之,那时的初夕,看似隆重实则简单,对普通的人家而言,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地在一起美美地吃上一顿年夜饭,饱饱口福、解解馋,就已经足够了。
(二)喜庆的佳节 缤纷的年
“年”是中国最大的节日,虽说官方的假期只有三天,初一至初三,然而,现实中人们的“年”一般要过到正月十五。那年月虽然清贫,信息也远不如今天发达,但“年”文化的传承,或者说在营造节日气氛上一点也不逊色于发达的今天。
初五又称破五,自这一天起来自郊区(县)的社火表演就陆续登场了。社火表演主要在城区中心的南关和西关一带的几条大街上和各区县的中心地段进行,上午十点前后,街面上炮声隆隆,锣鼓喧天,街道两旁人山人海,什么太平鼓、踩高跷、舞龙、耍狮、跑旱船,等等等等,花样多,展现的内容也多,有些表演至今我都叫不上它的名来,个别看似惊险的高难度技巧表演,好似失传,今天已很少见到。社火表演自初五起一直能持续到正月十五,之后便偃旗息鼓,等待来年了。
过年期间,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内容,那就是看灯展。当年兰州的灯展多在市区西端西固区的金城公园和东段南山脚下的五泉山公园及南北滨河路的一些街心公园内举办。展出的彩灯多为参展单位选送的作品,形态各异,大小不一,式样简单且传统,远不像今天展出的花灯多为花钱雇请四川自贡的艺人精心制做的体量大、成规模的系列彩灯。记得有一年的春节,也许是首次在五泉公园举办大型灯展的缘故吧,灯会开幕的当晚就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故,致使多人受伤,据说当晚遗失的各类鞋子事后竟装了两卡车。或许,当年的文化生活过于单调吧,举办大型灯会也是提升节日气氛的重要形式,人们因它而欢欣,因它而乐此不疲。
(三)团圆的春节 亲情的年
中国有句俗语说的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在兰州也有这么一句俗语“三十晚上,笤帚疙瘩都要回家过年”。其实每年的“年”,无不是亲人团聚的盛宴。 在我的印象里,展现亲情的最佳时机便是春节,那年月,在外工作、生活的子女,只要条件许可,都会冲着亲情想法回家过年的。
那个年代,“年”味很浓,过年期间,亲人间、朋友间,要好的同事间都要相互拜年,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甚至整个正月,年前精心烹制的年味似乎就是为招待亲朋拜年而准备的。这之中,出嫁的女儿携家带口初二回娘家拜年最为隆重,也最具仪式感,可以说初二这一天女儿多的家庭最为热闹喜庆。当年,我家所住的这个杂院、甚至我们这个院落所在的巷子,都被初二回娘家的喜庆氛围深深感染着。“大户人家”会把女儿带回的礼品分享院邻,特别是邻里关系要好的,什么糖果瓜籽,糕点或一些地方土特产等等。儿时的我们这些小孩,能吃到邻家女儿带回的好吃的,一个个高兴的屁颠屁颠的,羡慕的一个劲的冲着父母问这问那,天真筋今天想来都觉好笑。
初二的拜年,虽略显高潮,但年中其它时候的亲情互动,也不逊色多少。一年到头了,兄弟姊妹或亲朋好友之间相互拜年,今天你到我家,明天我上你处,这种看似普通的互拜互请,当年十分的普遍。我家和院邻一样,过年的那段时间,家里时常有客来访,同样也会有家宴举办,长辈们喝酒行令的欢声时常在院落里飘荡。艰苦的年月,人们过年的方式相比今天来的更为直接、更为实惠。
春节拜年是民俗文化的传承,好容易过年了,回家看望父母,孝敬老人才是最最重要的,从不多的积蓄中拿出一定比例的钱回报家里,抑或给家人买件衣物或各式小礼品,带回些紧俏的烟酒、糖果、糕点等的年货,这些看似平常的举动,实则都是亲情的再现。
中国人的“年”,年年都在传承,困难时计划着过,富足时丰富着过。然而,今非昔比,过去的人更为简单,更重感情,更注重亲情,这正是今天老一辈人所念念不忘的。
2025.2.18.✍
作者简介:森严,笔名秋墨,男,甘肃省白银市平川区人,国家机关退休干部,一个酷爱文学艺术的业余“选手”,中华诗歌联合会主席团专职成员。从业四十余年来,业余喜欢舞文弄墨,喜欢书法摄影,其书法与摄影作品多次在行业举办的各类比赛中获奖。近年来学写诗歌与散文,诗作以自由体见长,散文朴实无华,以往事回忆见多。很多作品被一些自媒体文学栏目登载,个别散文诗歌还被地方纸质刊物刊用,受到广大读者的好评。
作为一名自幼生长在兰州的平川人,家乡厚重的文化底蕴和浓浓的乡土气息,始终吸引着他,影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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