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似曾相识燕归来
黑暗的密道仿佛没有尽头。婉清背着昏迷的云飞，每一步都踏得艰难。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箭毒正在侵蚀他的生命。
"坚持住，云飞..."婉清喘着气，汗水浸透了衣衫，"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他，还是在给自己打气。密道中只有她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回荡，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追兵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婉清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光线越来越亮，她看清那是一个出口，被藤蔓遮掩着。
拨开藤蔓的刹那，婉清愣住了——出口外不是预想中的山野，而是一间雅致的竹屋内部。一个青衣人正背对着他们，在药碾前忙碌。
"请问..."婉清刚开口，那人闻声转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惊呆了。那张脸——分明就是楚云飞！
"你们是..."青衣人目光落在婉清背上的云飞身上，脸色骤变，"快把他放下！"
婉清机械地照做，眼睛却无法从对方脸上移开。太像了，除了气质更加温润，眼神更加沧桑，简直与云飞如同镜中倒影。
青衣人熟练地检查云飞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中的是影阁的'七日追魂'，再晚半个时辰就没救了。"他立即取来银针和药瓶，"帮我扶住他。"
婉清这才回过神，急忙配合。青衣人的医术极高，银针飞舞间，云飞伤口的黑血渐渐转红。喂下解药后，云飞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
"他暂时无碍了，需要静养。"青衣人抹了把汗，这才正视婉清，"在下沈墨言。姑娘是..."
婉清如遭雷击："你...你是沈墨言？那云飞他..."
墨言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苦涩："云飞是我的弟弟，虽然他自己还不知道。"他示意婉清坐下，"看来，是时候告诉你一些真相了。"
据墨言讲述，沈世渊年轻时曾是影阁顶尖杀手，后来爱上了一个江南女子，也就是云飞的生母。但影阁不允许杀手有家室，为保护妻儿，沈世渊将他们送走，对外宣称孩子夭折。多年后，他才以养子名义接回云飞。
"我母亲是父亲的续弦，很早就过世了。"墨言语气平静，"父亲对云飞一直心存愧疚，所以格外严厉。"
婉清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想起关键问题："那你的失踪..."
"是我故意的。"墨言眼神一暗，"我发现父亲暗中与影阁还有联系，甚至在为他们做事。我劝他收手，他却一意孤行。那日坠崖，是我制造的假象，为了暗中调查。"
他取出几封密信："父亲急着让你和云飞成亲，是因为你父亲掌握的证据不仅关乎他，还关乎影阁现任阁主。只有沈苏两家联姻，那些证据才能名正言顺地回到沈家。"
婉清想起长命锁中的绢纸："那些证据...我父亲为什么会收集这些？"
墨言叹息："你父亲曾是影阁账房，后来良心发现，想要揭发这个组织。但他势单力薄，只能暗中收集证据，等待时机。"
突然，竹屋外传来异响。墨言神色一凛："他们找到这里了。带云飞从后门走，我去引开他们。"
"可是你的伤..."婉清注意到墨言行动时微跛的右腿。
"旧伤无碍。"墨言递给她一个药瓶，"每日给他服一粒，三日毒便可全解。去临州找'翠玉堂'的周掌柜，就说'并蒂莲开'，他会帮你们。"
婉清还要再问，远处已传来脚步声。墨言推了她一把："快走！保护好那些证据，它们比性命更重要！」
第八章：天南地北双飞客
婉清扶着尚未清醒的云飞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墨言给的药很有效，云飞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偶尔还会发出模糊的呓语。
"娘...别走..."他在梦中喃喃，语气像个无助的孩子。
婉清的心揪紧了。她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珠，哼起江南的摇篮曲。这是母亲生前常唱的曲子，神奇地，云飞渐渐平静下来。
三日后，云飞终于苏醒。发现自己靠在婉清肩上，他先是一愣，随即红了耳根："我们这是..."
婉清将这几日的经历娓娓道来，包括遇见墨言的那段。听到自己的身世，云飞沉默良久，眼神复杂难辨。
"原来如此..."他苦笑，"难怪父亲对我总是若即若离。"
婉清握住他的手："墨言说，你父亲是爱你的，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云飞反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紧："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那些证据。墨言说的翠玉堂，我知道在哪里。"
两人改扮成农家夫妻，混入商队前往临州。一路上，云飞对婉清呵护备至，那些刻意的疏离消失无踪。过河时他自然牵起她的手，夜宿时总会先为她铺好床铺。
婉清的心在这些细微处越陷越深。她发现云飞表面冷峻，实则细心温柔。他会偷偷把干粮多分给她，会在她睡熟时为她披衣，会在雷雨夜假装无意地坐在离她更近的地方。
某夜宿在破庙，婉清被噩梦惊醒，发现云飞正守在门口。
"吵醒你了？"他回头，眼中有关切。
婉摇头，走到他身边坐下："想起父亲...他收集那些证据时，一定很害怕吧。"
"但他没有退缩。"云飞望着篝火，"这才是真正的勇气。"
婉清侧头看他："你现在也很勇敢啊。"
云飞却摇头："我不勇敢。我害怕失去..."他忽然停住，转开话题，"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婉清心中微涩，却没有追问。她不知道，在她睡去后，云飞轻轻为她拢好散落的发丝，低声自语："我害怕失去你，婉清。"
次日午后，他们终于抵达临州城。然而翠玉堂已被焚毁，只剩断壁残垣。 neighboring 邻居说，三日前一伙黑衣人袭击了这里，周掌柜生死未卜。
唯一的线索断了。婉清几乎绝望，云飞却发现废墟中有个特殊的标记——并蒂莲的图案，与长命锁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墨言留下的记号，"他仔细辨认，"指向城西。"
他们在城西的观音庙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周掌柜。老人见到婉清手中的长命锁，挣扎着取出一个铁盒："这是...苏老爷寄存的...终于等到你了..."
铁盒中才是真正的证据——不仅有名册账本，还有影阁重要成员的把柄。周掌柜断断续续道："阁主是...是苏老爷的结拜兄弟...他害死了苏老爷..."
婉清如遭雷击："李叔叔？怎么可能！"
李敬堂是父亲最信任的朋友，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快走..."周掌柜突然瞪大眼睛，"他们来了..."
庙外传来兵刃声，云飞立即拉起婉清："从后门走！」
两人刚冲出后门，就被黑衣人围住。为首者掀开面纱，正是李敬堂！
"婉清侄女，"他笑得慈祥，"把东西交给叔叔吧。」
婉清浑身发冷："为什么？父亲视你如兄弟！」
李敬堂冷笑："兄弟？他知道得太多了。」他挥手，"杀了他们，取回铁盒。」
刀光剑影中，云飞护着婉清边战边退。就在险象环生之际，一个蒙面人突然从暗处杀出，剑法凌厉，瞬间解决两个杀手。
"走！"蒙面人喝道，声音刻意压低却耳熟。
李敬堂大怒："楚云飞？你不是中毒了吗？"
婉清震惊地看向身旁的云飞，又看向那个蒙面人。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明白了一切——蒙面人才是真正的云飞，而她身边的...
蒙面人扯下面纱，果然是云飞。而他身边的"云飞"也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墨言苍白的笑脸："弟弟，看来我们骗过他了。」
原来墨言不放心，一路暗中保护。方才危急时刻，他易容成云飞引开注意，真云飞则趁机偷袭。
"精彩！"李敬堂鼓掌，"但你们还是得死！」他亲自出手，剑法狠辣无比。
兄弟二人联手对敌，默契得仿佛练习过千百遍。婉清紧紧抱着铁盒，突然发现盒底有个机关。她下意识按下，盒盖弹开，里面竟有一枚信号弹！
信号弹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开一朵并蒂莲。片刻后，大批官兵涌来，为首者竟是——沈世渊！
"李敬堂，"沈世渊面色冷峻，"你的罪行该清算了。」
李敬堂脸色大变："你竟然..."
"我错了这么多年，"沈世渊看向两个儿子，"该赎罪了。」
混战中，墨言为保护婉清，被李敬堂刺中胸口。云飞怒吼一声，剑法突然变得凌厉无比，终于将李敬堂制住。
"哥！"云飞接住倒下的墨言，声音哽咽。
墨言却笑着看向婉清："保护好...我弟弟...」
婉清泪如雨下，紧紧握住云飞的手。夜色中，三人的命运紧紧纠缠，再也分不开了。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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