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郁青春的光和盐
文/刘培廷
二
1964年秋至1967年春的近三年,是刻骨铭心难忘的三年,是紧张、艰难、苦中有乐的三年,是激情追求信仰到困惑迷茫的三年,更是我们这一整代人命运历史性大转变、用任何词句形容都不过分的三年。
我们班同学年龄相对整齐,大都是1950年前后出生。按人的成长成熟情况,当时感觉凤彩、启超、殿龙、井华、安敏、国华等同学相对成熟些。我们班的班干有班长J四胜、生活委员Z殿龙。S华好象也是班里什么干部。共青团员有J四胜、Z殿龙、井华、S华等。我的座位先是和荣萍女同学坐在一起,后来和贤勋男同学坐一起。
学校的学习是紧张有序的。每天早5:50起床,由班长带着同学出操,接着上早自习。早餐特别是在冬天感觉吃的很早,丢下饭碗马上上课预备铃就响了。晚上上晚自习到9点。从我们入学到1966年5~6月,上课学习一直是紧张有序进行的。
学校的生活是艰苦的。食堂伙食费5.70元一个月。吃的不饱不饿。特别是到上午10点第三节课时,肚子就开始“闹地震”咕噜噜噜作响,根本听不进老师讲课了。
那时,学校虽给予学生部分助学金补贴。但是,仍有近半数得要自己解决。我们是从家里自带口粮,到学校食堂加工。带面粉的,就自己和面,把面搓成馍馍放进食堂蒸笼里蒸。等下课开饭时间再到食堂取。
我从家里带的基本上都是山芋(红薯)干子,放食堂蒸笼里蒸着吃。一天三顿,长期少油无盐吃蒸山芋干,连菜汤都喝不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割心”胃酸滋味,至今难忘。
由于长期不变的吃山芋干,每天下午不到三点钟,胃酸就开始了,酸到晚餐不敢再吃山芋干。严重时,难过的胃酸连晚自习都坚持不住。胃酸成了我住校学习长期的痛!
有一天,偶然听到一个高年级同学讲到,白酒可以治胃酸。于是有天下午,我就凑够了当时买一两白酒需要的7分钱。从学校北门出去,走不多远就到了县城东关大街,再左拐向西,找到了一家卖酒小卖部。交了七分钱,打了一两白酒(那时的白酒都是60度),倒入小卖部提供的酒杯里。此是我第一次喝白酒。
我小心翼翼把酒杯放到嘴边,然后闭上眼睛猛喝一口,半两酒下肚了。
可是,当白酒进喉入胃的一刹那,胃就象“轰然起火”样燃烧了起来,瞬间痛的我蹲倒在地、良久不能站立……
更要命的是,一到冬天我还时常尿床。因怕丑,尿湿的被子不敢拿出去晒,白天当学生,晚上当“团长”……
在那段时期,安徽地区的农村生活普遍较为困难。我们1964–1966年住校上学之时,淮北很多地方的农民日子仍不宽裕。我们大多出身农家,在校生活的艰辛,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
虽然具体到每个学生,情况也有细微差别。比如有的同学来自城镇家庭,条件稍好一些,但总体而言,那时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
少年心性总是简单而纯朴的,即便有烦恼,也往往转眼即忘。活泼好动、天真烂漫,正是这个年纪最真实的样子。
不知怎么,我爱好音乐这一点被老师注意到了,先是让我参加了班级歌咏队,后来又选入校军乐队。记得我们班歌咏队有継红、Z兰、殿朋和我,一共四人。我们先去校播音室,和别班的同学一起跟音乐老师学新歌,学会后再回到班里教全班唱。
每天早上预备铃一响,同学们已在教室坐好,由我们歌咏队四人带领大家唱歌。《我们走在大路上》、《红梅赞》,就是那个时代最动人的旋律。
军乐队算是我初中阶段最快乐、最“出风头”的一段经历了。每年五一、国庆,都有大型庆祝集会,那时便是军乐队亮相的时候。
灵璧中学位于灵城东南角,是宿州地区的重点普通中学。当时初、高中共有十五个班,近千名学生。记得1965年国庆,县文教局组织城关各中小学校学生,在灵璧初中集会庆祝。我们学校全体出动,排成长长的队伍。军乐队走在最前面,而号手又站在军乐队的前列。我们吹奏着乐曲,从校北门出发,浩浩荡荡穿过东关大街向西行进。场面热烈,声势浩大!
军乐是很费气力的吹奏打击乐。校军乐队由四十多名学生组成,其中号手2至4人,大鼓手1至2人,其余都是小鼓手。队员都是从初中各班的男生中挑选出来的。我是号手,另一名号手叫H振国。尽管每次节前半个月我们就开始练习,但像国庆这样的大型活动,从出校门起就要一路吹奏,穿过整条大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会场,确实非常累人。但那种累,是洋溢着快乐和自豪的累。
可惜的是,这样的美好时光,在1966年五一节最后一次奏响之后,就渐渐消失了。直到1968年秋我去学校取初中毕业证书时,军乐队再也没有重组过……
(待续)
2018年3月作,2025年8月23日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