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说来就来,银杏叶开始整理行装。偶尔几片稍微急了点,就飘落到了地上。绵密的雨点打量着四周,也不想嗔怪这些银杏叶了。因为,和它一样急性子的叶子还有不少。是它们感知了秋季即将到来的肃杀,还是千万年历练的顺其自然,让它们提前为自己准备好归路?我不敢去臆想。
诚然,季节是这颗蓝色星球给所有生命准备的“考试题”,也是一种刻意的“为难”。毕竟,到目前为止就这么个星球能够提供生命的修罗场,能不能适应,如何适应,就看各自生命的造化了。
其实,人生的“修罗场”如同银杏叶一样,600多万年以来,起起伏伏。及至今天,我们在看世界。而每一个独立的个体,从生到死,从认识这个世界,到告别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与时间抗争。帝王将相、芸芸众生,无一不在追求“长生不老”而不得。在大自然面前,都是无数渺小平凡的存在。
人生七十古来稀。杜甫这位诗圣,诗风沉郁顿挫,爱国忧民。他能呼喊“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可晚年穷困潦倒,居无定所。我等凡人,到了七十来岁,虽说不再追求什么了,但儿女房贷总归是一块“心病”。完全能帮上忙的,无非是钱吃点“亏”而已,倒也简单。能帮一部分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帮不上忙的,只能是无奈地说,别靠父母,父母没用。
七十来岁的躯体,已经是一生当中“最低价”的时候。秋风袭来,哪怕落叶的声音也会在心里引起不小的震动。触景生情也好,触景伤情也罢,人生的秋天不可避免地还要往前走。我想,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就此止步。但机能的衰老,病痛的折磨,许多人无奈地退出了社会。还活着的人,不免有些为自己“离去”的临近而惶恐。我不否认有人确实“大度”,看得开,想得通,过得去。我能多问一句,“确实吗?”
世界是美好的,生活也是美好的。不然,我们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为何还要经历这么几十年的风雨侵袭?春天的百花齐放你不爱?夏天的热情奔放你不想展示?秋季的成熟和金黄你不想拥有?冬季里为春天的到来的所有隐忍你不想承受?四季就是一个过程,人生也是一个过程。除非命运不济,你就一定会去经历这一过程。
一日三餐不会陌生吧?人这一辈子,要花多少时间在这上面?可你行吗?湖南的山水养育了我,没有辣椒,几乎不会炒菜,吃的时候更是索然无味。湖南的雨水也特别多,哪一个季节突然之间少雨,或干脆没有雨,就如同没有辣椒一样,失去了韵味。
秋雨来了。秋雨把夏日的炎热和暑气给一点点磨去了棱角,肉眼可见地从早晚酷热变成了早晚凉爽。再看日历,处暑就到了。这雨呀,竟然有了凉的感觉,甚至半夜还能窥探到冬季风的魅影。怎么样,人生的过程体验很有成就感吧?不然,这“魅影”你如何感觉到它的试探?
我突然间就释然了。秋雨里的话里话外,全都是在复制一种“共性”,而你与之“共情”的所有的一切,或许只是一种“虚幻”,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今天。你在,世界就在。你不在,世界对你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还在意这风这雨,这人生的意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