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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意,我抽风外四首》文/陈野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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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意,我抽风
文/陈野涧(陕西)
晨光中瘫倒,我踢开被子,放逐空气
风,大摇大摆地来与我嬉戏
刹那间,我抽风时,风是我自己
风,掀翻了桌角的日历
那狠劲,像极了当年撕哥哥作业的叛逆
纸屑和满分考卷一起,在排气巷口跳探戈
它撞响故乡的风铃,似我荒诞的音符
那些关于成功的规语训话
在风里,被吹成散装的迪斯科
———飘飘揺.舞碎彩虹
何必学那拉磨的驴,蒙眼转圈当闯江湖
风,搅乱咖啡拉花的完美主义
这仪式,原不是给旁人观赏
如这漩涡,在白瓷杯里重构宇宙空棂
自在处,最是风流的形而上学
风闯进混凝土的深夜
我曾像困兽般困在钢筋笼
每一根肋骨,都发出塔吊起降的嗡鸣
我张开臂,想拥抱风的荒诞主义
让真实的自己钻出来透口气
风在我的腋下钻来钻去
像我偶尔的神经质,拒绝被定义
当风离去,世界塞满钢筋的静谧
安全帽在虚空旋转成皇冠
我抽风时,风是我
且盗一枝光阴箭,折成柴火
煮酒烹茶,岂不快哉
在他乡
文/陈野涧(陕西)
昨夜梦:檐角月浸透窗棂
棂格漏下秋叶翻飞的倒影
今晨醒:客地,霜色已镌在眉峰
峰峦间浮动着故乡的炊烟
我立于夜窗,抚摸远方
铁轨的轰鸣声,刺穿霓虹的胸膛
站台边,重逢与离散正绞碎
儿女债,将岁月拱成驼背的桥
凝望处,高楼丛林次第碾碎故乡云
风的呜咽声里,脚手架撕吼:不垮
那是铮铮铁骨的倔强
我,归去?留下
身影,钉在混凝土与钢筋的缝隙之间
任乡愁腌制过多少闰月的霜
故乡啊,那口井的甘甜
汹涌倒灌,漫过他乡的月光巷

铭记八月,一九三七
文/陈野涧(陕西)
若有一页历史,沉重得如此刻骨铭心
弹孔在档案上开出带血的花
能让所有中国人在血色里照见未愈的伤痕
我不要胜利的欢呼、凯旋的号角
只要石碑刻着姓名,土壤渗着记忆就很好
若有一寸土壤,浸透得这般灼烫掌心
残剑在博物馆突然发出铮鸣
能让我们永远铭记那年的寒冬
我不要华丽的悼词、盛大的纪念
只要警报长鸣时,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就很好
此刻,梧桐依旧沉默
年轮里嵌着未取出的弹头
钟摆永远停在弹壳上的八月
不管时间会不会冲淡城墙的弹痕
我们都要蘸着月光,把苦难写进银河的碑文
蓦然回望,硝烟里凝固着未闭的眼睛
纪念碑的阴影比山峦更沉重
不管岁月在史册翻过多少篇章
那些青铜弹头上的余温仍在诉说,我们永远
铭记着,那个血色浸透的
牛肝菌,你也叽我,嘲我
文/陈野涧(陕西)
文友说:林间雨后新菌初现
我叹道:伞盖下,毒喻正沿
———菌褶纵深洇染
我俯身菌前,细看冷语
墨客的外衣下,讥诮在竹篾间隙渗漏
阴阳怪气中,傲慢正暴力膨胀
山海经残页,拓印你洪荒的胎记
AI鉴定书,刻满冰冷预言
显微镜下,微信头像畸变
那是文明像素在坍缩成独眼
我,欲触?还休
指尖,悬在伞盖与泥土的交界锋面
任孢子在世代更迭中飘散
牛肝菌呵,顶着草帽演雌雄同体
叽叽嘲嘲,随孢子云响彻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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