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十里菊飘香》

文/尘封的记忆（江苏宿迁）

秋，踮着脚尖悄然走来，

不经意间，

绿褪成了薄纸，

红被风揉碎在阶前。

枫叶抖着碎金似的黄，

残荷把叹息泡在雨里。

雁群划开云层时，

我对着空荡长天，

将旧时光叹成一缕烟。

纳兰的笔还悬在风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把画扇早蒙了尘。

当年摇扇人指尖的温度，

仍凝在“卿卿”二字的褶皱里。

如今只剩月光在楼角凝成清辉，

静夜翻旧信时，

字间誓约脆得像被风咬过的叶，

伤痕在掌纹里，反复发芽。

不如就着秋风对饮吧，

第一杯敬别离，

苦水咽尽，喉间仍留着

你递过的糖味。

第二杯时该起歌了，

调子轻得像怕惊散

檐角悬着的那片叶。

此后天涯陌路，

相逢不必相认。

易安的菊还开在东篱，

暗香绕着空杯——

她总把思念腌成瘦词，

“人比黄花”，原是把归期

数成了菊瓣。

风过帘时，总像你

踏碎菊影归来，又轻得

碰不起满桌的凉。

这十里秋光，原是摊开的信笺，

每片叶都写着“想你”。

红豆在西风里红透了，

我对着冷月碰杯，

影子陪我一饮而尽。

桑梓的方向，该有你

未收的回音。

柳永的船还泊在暮里，

“冷落清秋节”——

兰舟催发时，他把话都泡进酒里。

知己是雾，散了才知

是眼眶未干的潮。

杨柳岸的残月，

原是你未闭的眼，

望着不知归处的帆。

浮生本是漏沙，

不如把功名酿成酒，

与你再饮时，山长水阔

都在杯底晃。

风来，就当是你

替我添了满盏的秋。

花开花落是旧信，

春草秋枫是轮回，

人却总在秋里，

将心晾成半干的诗。

其实秋最懂，思念是暖的——

不然怎会把月光

铺成你来时的路。

这十里秋风，都不如

你递杯时指尖的温度。

情是酿，忆是酒，

我在菊香里等——

等你踏碎露色，

与我，把这秋

饮成未散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