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后潜伏记
(节录自徐佩珩回忆录《逝水留痕》)
文/徐佩珩 图/龙莆尧 编辑/谦坤
(三十四)
驳船出了大江,将旅客转到一只花尾渡(靠火轮拖带的客轮)上,我们没有上花尾渡,而是上了拖带花尾渡的火轮。陈兴带我去见轮长,他问我们带的是什么东西,陈兴说是秀司令的货物,随即把那张证明交给他,他看了一眼,随手把那证明放在烟盘上,并随即坐上床,点起了小灯,把鸦片烟土撚烧起来,撚好了,即斜睡在床上,把烟土塞到一枝一尺多长的烟枪的小孔里,然后闭着眼,含着镶有象牙的烟枪嘴,“呼哧,呼哧”的吸起来。陈兴乖巧地躺在轮长的旁边,用一枝小铁签挑了一些烟土,放在火上撚燃,我一直怀疑那张证明是假的,如果轮长吸罢鸦片烟看出破绽来,那就全功尽废了。我用手指指那张证明,打了个眼色给陈兴,他会意地点点头,故意用烟土把那张证明弄脏了,随即他又把证明拿起来放在小灯上点着了,火光惊动了轮长,他吃惊的睁开眼,陈兴装着去扑灭证明上的火,待他把火扑灭,那证明只烧剩空白的一小角了。轮长粗野的骂了陈兴几句,陈兴嬉皮笑脸地一边陪不是,一边把烟枪的烟屎挑出来,再放入撚好了的烟土,让轮长继续吃。但凡抽鸦片的人,最佳的状态是连续抽两三口,这样才好顶瘾,如果抽一口,撚一口,断断续续的,迷幻的感觉便少了许多,所以,烟馆或有钱人家,都是请一个人专门来燃烟土,俗语叫这人为“打荷”。轮长接上了陈兴燃好的烟,也不管他说些什么,即又闭上眼,“呼哧,呼哧”的吸起来。陈兴笑着对他说:“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叫师爷在司令面前大大美言你几句,好过拿这张证明回去复命了。”我不禁暗暗佩服陈兴貌似装疯卖傻的机智。
火轮拖着花尾渡驶出了狮子洋,往广州方向行进,不久到了南湾地界,火轮减慢了速度,有几只小艇靠过来接驳客人,我们招呼一只小艇到火轮边,我、瑞恒、陈兴及行李都上了小艇。我叫艇家直划去墩头村福音堂边的小码头,这个码头是街渡湾泊的地方,夏园、南湾一带的人出广州,如果不赶时间,都是在这里坐用人工摇橹的“婆婆船”去的。路上,我向艇家打探近来这一带敌伪的情况,她说近来十分太平,没有日本仔来骚扰,也没见作威作福的汉奸。上了岸,我先把行李放在谊父(俗称契爷)家中,他就住在离码头不远的东湾村。谊父接待我们之后,即去通知父母亲,母亲听后万分高兴,这些日子,她因挂念我,差不多又要发病了。母亲一路小跑到谊父家见我们,她建议我们去五伯娘开设的锦源茶室开饭,那里什么餸菜都是现成的。在茶室,我们好好的款待了陈兴,吃完饭,他即坐车出广州再折回市桥复命了。(未完待续 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