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染鬓角时，风也懂人间
作者：高金秀
深秋的风总爱往窗缝里钻，卷着院角那棵老梧桐的落叶，轻轻落在母亲正择菜的手边。她的两鬓早沾了霜色，几缕碎发被风拂到脸颊，抬手拢发时，我才看清她指节上的纹路——像老树皮般粗糙，却又灵巧得很，择菜、剥蒜、穿针引线，动作依旧利落，只是脊背比去年又弯了些，像被岁月压弯的稻穗，却仍执着地朝着家的方向低垂。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也照见她眉间藏不住的忧愁。前几日她翻出我的旧毛衣，说领口松了，要拆了重织。毛线针在她指间翻飞，银亮的针尖穿梭着灰色的线团，像在编织一段旧时光。“你小时候总爱裹着这件毛衣跑，说比棉袄软和。”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现在日子难，你别硬扛，家里永远有你一口热饭。”我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发现她的眼睛不再像从前那样明亮，却依旧带着执拗的光，像暗夜里的灯，明明灭灭，却始终照着我回家的路。
风又起了，吹得窗台上的绿萝晃了晃，叶片上的水珠滚落在母亲的手背上。她没在意，只是加快了织毛衣的速度，针脚依旧细密。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窗边，一边织毛衣，一边给我讲过去的事，那时她的脊背还是挺拔的，两鬓也没有霜色，眼睛里满是清亮的光。如今岁月在她身上刻下了痕迹，却没带走她的善良——邻居家的孩子没人接，她会主动去校门口等；楼下的老奶奶行动不便，她总想着多送些刚蒸好的馒头。
可这样善良的她，却总在夜里悄悄叹气，担心我在外受委屈，担心家里的开销不够。我攥着她织好的半截毛衣，指尖触到温热的毛线，忽然红了眼眶。窗外的风还在吹，梧桐叶还在落，我多希望这风能捎去我的心愿——让时光慢些走，让母亲的鬓角少添些霜色，让善良的人能被岁月温柔以待，让我有机会好好陪她，像她曾经守护我那样，为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
风似乎听懂了我的心事，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寒凉。母亲抬起头，见我发呆，笑着递来一颗剥好的橘子：“想啥呢？橘子甜，快吃。”我接过橘子，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心，忽然明白——母亲的爱，就像这深秋的风，看似带着凉意，却藏着化不开的暖；她的善良，就像这窗台上的绿萝，哪怕在角落里，也始终朝着阳光生长。只愿老天能多给些机会，让我有足够的能力，把她给我的暖，一点一点还回去，让她眉间的忧愁，被岁月轻轻拂去。
【作者简介】高金秀，女，大专，小学一教师，爱好广泛，书法，书画，跳舞，唱歌，写作，发表论文三四十篇一等奖，在教学方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书法，书画，多次获得国家级优秀奖，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教育中去。
微信公众号平台《江南诗画艺术院》创建于2016年1月31日，《桃花艺苑》创建于2016年4月20日，《红月亮诗画艺术社》创建于2016年6月21日，《晓犁文化传媒》创建于2017年6月21日。今日头条《红月亮诗画艺苑》头条号创办于2018年6月18日（1月9日注册），百度《桃花艺苑》创办于2020年4月3日，都市头条《晓犁文化传媒》头条号创办于2020年10月5日。以文交友，文学之旅与您同行，美文美声与您共赏。
——总编：余禄珍（真真）
投稿邮箱：975310694@qq.com
投稿必须原创，凡参与投稿均为自愿形式，只做推广，文责自负，无稿酬。
（配图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