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的弹弓10(知青，中篇小说)

文/魏少华  诵/梦锁清秋

     “老革命”微闭双眼，任其摆布，双手被捆在了椅子上。左主任进行了检查，拉了拉绳子，看到还捆得很紧，心中冷笑一声：你个老不死的也有今天，不是上面说个“请”字，老子要断你一只手。

      他拍拍“老革命”的肩头皮笑肉不笑地说，让你老人家受委屈啰，真是不好意思。“老革命”听到此话，心中像吞了一只苍蝇，暗自骂道: 狗仗人势的东西！

      “反右办”留下富贵值夜看守，左主任面授机宜，他明天要去见县长大人，千万莫弄伤他，如果他把屎、尿流在裤裆里了，那是他自个的事。富贵点了点头，阴沉沉地笑了笑。

    办公室只剩下“老革命”与富贵两人了。富贵两次都参加了到松树林砍树，他认为那些农民敢对“反右办”起哄，后台就是眼前这死老头。他更知道这死老头不好对付。于是阴阳怪气地说，“老革命”今天实在对不起啰，其实他心里却在骂: 老不死的东西，你活该。

     “老革命”坐在椅子上，两脚踏地与肩宽，腰身挺直，含胸拔背，头微低，舌头轻顶上腭，两眼似闭非闲，坐在那里像尊罗汉，不怒而威，他在调息养神。他想，只要弄不死我，老子出得这个门，再跟你们这群土王八比划比划。

       如果不是双手被捆，富贵万不敢一人值夜的。他去看了几次“老革命”的手、见捆得紧邦邦的，才放下心来。

      富贵见“老革命”视他如无物，心里来气：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装啥子装，你已经成为笼子里的鸡仔，菜板上的肉肉，老子今天得耍耍你。

     他知道死老头没睡觉，就换了副脸嘴，上前和颜悦色地问候，您老人家喝点水吗？“老革命”微微睁开眼睛，心想，黄鼠狼来给鸡拜年了，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富贵就拿出了个大搪瓷盅子，里面还剩有少量茶叶水，他当着“老革命”的面呷了一口，说，这是个公用的大茶盅子，每天早上左主任进办公室就要先喝一盅，我也要喝一盅的。他知道像死老头这样的人，早、晚必须要喝一盅的，但故意提起喝茶水之事，想勾引起死老头的茶瘾，死老头口渴了就得求到他富贵。

       于是，他将茶盅晃了晃说，现里面没有水了，他又提起办公室的水瓶摇了摇，“老革命”听觉是何等锐敏，里面明明有半瓶水在晃荡，但富贵瘪了瘪嘴说，嗨，里面的水不多了。他看看“老革命”们脸，心想，你得求我呀！你得喝水呀！到时，看老子怎么把你耍得像个陀螺滴溜溜地转。

    但“老革命”从他谗媚的表情里和卑俗的表演中，就知道这也不是个东西。

    富贵见死老头不接他的话，心想，渴得你喉咙冒青烟，看你求不求我。

      富贵就像只屎蚊子嗡嗡的在“老革命”面前念叨，您老人家今晚没吃夜饭吧？

     “老革命” 心想，这小子逗我，我也逗逗他：经你这么一说，我肚子还真有点空荡荡的啰。富贵见“老革命”马上要掉进自己设的陷阱了，就故作惋惜地说，唉！今天晚饭时食堂卖有鱼香肉丝，有鸡蛋炒蕃茄，那厨子手艺好得很，吃得我打个嗝都是香喷喷的。他拿眼晴余光去瞧“老革命”。

      那你为啥放的屁格外臭呀！“老革命”突然怼他一句，富贵一楞，明白死老头在戏耍(挖苦)他，他想了想说，嘴巴是吃香的喝辣的，屁眼子是屙屎放屁的，当然是进去的香，出来的臭哟。“老革命”说，你说得也对，但世上也有人把嘴巴和屁眼颠倒了，用嘴吃屎用屁眼说话呢。

    富贵讨了个没趣，没想到这死老头展嘴劲也不弱呢。于是，又对“老革命”说，您老人家今天没吃夜饭，要等到明天早上一起吃啰。他是想让这位死老头求他去弄吃的，再拿捏他。“老革命”心知肚明这小子的鬼把戏，就说，我当年打游击时，一两天不吃饭也挺得过去，只是我家里喂的小狗，一顿不吃就汪汪汪地乱叫。

     富贵心想，这死老头转弯抹角在骂我呢。他眼珠一转又想了一招，他说您老人家要屙屎屙尿就暂时委屈一下，捆您的绳子，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给您松了，这是我们的纪律，你老只有忍一忍了。富贵想，老子看你嘴巴还硬不硬，常言说“屎尿无情”，你不跪下来求我，老子让你拉在裤裆里，臭死你个死老头，看你嘴巴硬。 (待续)

作者简介:魏少华，铁路退休职工，喜欢旅游和看书，好运动和涂鸦，也喜欢写几句顺口溜自娱。

主播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朗诵联盟会员《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中华汉俳》《中国联墨缘香》副总编：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有百余篇作品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接近三千首；配音秀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