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丫丫入园记:隔辈亲的“甜蜜负担”
清晨的阳光透过值班室的玻璃窗,斑驳地洒在办公桌上。我正埋头整理文件,忽然一阵熟悉的哭声像小针一样扎进耳朵——是那种带着奶气的、带着委屈的抽噎声,瞬间让我的心揪成一团。“是虎丫宝宝吗?”我边嘀咕边抓起钥匙,锁上门就往楼前冲。值班室到前楼不过几十步,可今天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急得我直跺脚。
前楼就是公司幼儿园,此刻正热闹着。我拦住一位正送孩子的家长:“今天新生入园?”对方点头:“对,正式第一天呢!”我松了口气,又猛地一紧——孙子之前来玩过几次,该不会哭吧?可转念一想,他明明已经熟悉环境了呀!绕过楼角,一个哭得满脸通红的小身影撞进视线:虎丫宝宝正站在滑梯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小手死死攥着滑梯扶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外婆不上学!回家!”
“哎哟我的乖宝!”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蹲下身用袖子给她擦脸。她一见是我,哭得更凶了,小身子直往我怀里钻。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哄他:“虎丫宝宝今天头发梳得像小公主,眼睛亮得像星星,最最最乖的宝贝对不对?”她抽抽搭搭地停住哭声,小眼睛却盯上了我的手腕——那里戴着我的跑步手环,荧光绿的,在阳光下闪得像颗糖。
“要这个!”她小手指着,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我二话不说摘下来套在她手腕上:“给给给,只要不哭,外婆的宝贝要什么都可以!”她立刻破涕为笑,举着手环在阳光下晃啊晃,像得了什么宝贝。可没等两分钟,女婿从教室走出来,蹲下身轻声说:“虎丫,这是外婆的东西,还给外婆好不好?”小家伙愣了两秒,小嘴一撇,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
我慌了,转身往值班室跑,翻箱倒柜找“替代品”。最后翻出个小风扇——蓝色的,巴掌大,是夏天我用来吹凉的。我举着风扇冲回去:“看!这个会吹凉凉的风,虎丫宝宝玩好不好?”她眼睛一亮,接过风扇“呼呼”地吹,小脸蛋上的眼泪还没干就笑开了。可女婿又皱了眉头:“妈,这您的东西……”话没说完,小风扇又被收了回去。
虎丫宝宝“哇”地一声又哭了,这次哭得更凶,小身子在地上扭来扭去。我急得直转圈,想靠近又怕女婿说我惯孩子,只好从值班室后门绕出去,远远地躲在树后张望。她哭一会儿,见没人理,自己又抽抽搭搭地停下来,捡起地上的小树叶玩。我松了口气,刚想回去工作,又怕他再哭,干脆蹲在树后刷手机,隔十分钟就探出头看一眼。
中午忙完手头的事,我实在忍不住,又溜到前楼。大厅里,虎丫宝宝正举着个桃红色的气球吹得满脸通红,女婿提着她的幼儿园包裹站在旁边。我凑过去问:“书包忘拿了?”女婿点头:“妈,您别总跑过来,她得适应适应。”我嘴上答应着“好好好”,眼睛却黏在孙子脸上——他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小灯泡,正举着气球冲我笑呢!
那一刻,我心里的石头“啪嗒”落了地。原来她不是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啊!回值班室的路上,我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女儿中午打电话来,还特意叮嘱:“妈,您别太惯着她,让她自己适应。”我笑着应:“知道知道,我宝贝孙子可棒了!”
挂断电话,我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发呆。柚子宝宝上幼儿园了,我比她还开心——可这开心里,又藏着点说不出的酸涩。原来“隔辈亲”就是这样:既想她飞得高,又怕她摔得疼;既希望她独立,又舍不得放手。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爱的模样吗?笨拙的、矛盾的、却又温暖得让人心安。
窗外的阳光更亮了,我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那里还留着手环的温度。可我知道,有些温度,早就刻进了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