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佛道斗法
子时三刻，绍兴城北荒山上，七盏幽绿的灯笼围成圆圈。玄冥道人披发跣足，手持桃木剑在圈中踏步念咒。地上用黑狗血画着诡异的符阵，中央摆着个草人，胸口贴着周文雍的生辰八字。
"三魂七魄，听我号令！"玄冥一剑刺穿草人左胸，远处绍兴衙署内，正在批阅公文的周文雍突然捂住心口，面色煞白。
师爷在一旁阴笑："大人可是不适？要不要请大夫？"
周文雍强忍剧痛："无妨...只是有些胸闷。"他暗中捏紧济公给的锦囊，感到一丝暖流护住心脉。
荒山上，玄冥剑锋一转，挑起草人右臂："断汝筋脉！"剑光闪过，草人右臂应声而断。
衙署内，周文雍右手突然失去知觉，毛笔"啪嗒"落地。他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左手死死抓住案几边缘。
师爷故作关切："大人脸色极差，不如回房歇息？"
"不...不必..."周文雍咬牙坚持，左手悄悄摸向抽屉里的匕首。
山上法坛，玄冥狞笑着举起第三剑："这一剑，取你性命！"桃木剑直刺草人咽喉——
"叮！"
一道金光闪过，桃木剑应声断为两截。玄冥大惊失色，只见草人咽喉处扎着一根金针，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阿弥陀佛！道兄好狠的手段。"济公摇着破扇从树后转出，腰间酒葫芦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玄冥脸色铁青："济癫！你敢坏我法术？"
济公掏掏耳朵："和尚最见不得人背后捅刀子。要打架，光明正大来嘛！"说着破扇一挥，七盏魂灯同时熄灭六盏。
玄冥暴喝一声，黑袍鼓荡，袖中飞出七枚黑钉，带着腥风射向济公。济公不躲不闪，酒葫芦一抛，黑钉全数没入葫芦中。
"还给你！"济公一拍葫芦底，黑钉以更猛之势倒射而回。玄冥急忙闪避，仍被一枚擦过脸颊，顿时血流如注。
"你逼我的！"玄冥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剩余那盏魂灯上。灯火骤然大盛，化作一条绿火巨蟒扑向济公。
济公哈哈一笑，破僧袍一抖，袖中飞出串佛珠。佛珠在空中组成"卍"字，与绿火蟒相撞——
"轰！"
气浪掀翻法坛，玄冥连退七步，嘴角溢血。济公站在原地，僧袍猎猎作响："道兄，邪术反噬的滋味如何？"
玄冥突然阴笑："济癫，你看看这是谁？"法坛后转出两个黑衣人，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李修缘。
"师父！"李修缘嘴角带血，显然经过搏斗。
济公眼中金光一闪："放了我徒儿。"
玄冥抹去嘴角血迹："可以，用周文雍的命来换！"
济公沉默片刻，突然大笑："好个妖道！你以为和尚会信？"他破扇一指，"小施主，还记得为师教你的'金蝉脱壳'吗？"
李修缘闻言，身子突然如泥鳅般一扭，竟从绳索中滑脱，同时袖中撒出一把香灰。黑衣人顿时双眼迷离，咳嗽不止。
"好徒儿！"济公扇子一挥，李修缘被一股柔力托起，稳稳落在他身旁。
玄冥见计谋败露，怒吼一声掏出一面黑幡猛摇。霎时间阴风大作，鬼哭狼嚎，数十道黑影从幡中涌出，张牙舞爪扑来。
济公神色一肃，合十念咒："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化作金色符文凌空飞舞，黑影触之即散。
玄冥见状，咬破手指在黑幡上画了道血符："百鬼夜行！"更多黑影涌出，其中几个竟显露出赵家害死的冤魂面孔。
济公叹息："孽障！"突然将破扇抛向空中。扇子迎风而涨，化作丈余大小，扇面上浮现罗汉金身像。金光照处，冤魂纷纷解脱，向济公合十行礼后消散。
玄冥见大势已去，转身欲逃。济公并指一点："定！"玄冥顿时如陷泥沼，举步维艰。
"道兄，玩够了吧？"济公收回破扇，轻轻一扇，剩余那盏魂灯"啪"地炸裂。玄冥如遭雷击，一口黑血喷出，跪倒在地。
"你...你..."玄冥七窍开始渗出黑血，那是邪术反噬的征兆。
济公摇头："害人终害己。"转向李修缘，"小施主，周大人现在如何？"
李修缘急道："周大人昏迷不醒，全身泛蓝！"
济公掐指一算："快回去！妖道虽伤，毒术已发，需立即救治！"临走前，他瞥了眼奄奄一息的玄冥，"道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
绍兴衙署后院，周文雍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唇色乌青。三名大夫轮流把脉，皆摇头叹息。
"脉象紊乱，似毒非毒，老朽无能为力..."
"这蓝色已渗入五脏，恐怕..."
"准备后事吧..."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让开！圣僧来了！"济公带着李修缘匆匆闯入。
济公看了眼周文雍，从怀中取出个小布包："小施主，按我教你的，下针！"
李修缘打开布包，里面是七根金针。他手有些抖："师父，我...我没把握..."
济公灌了口酒："心灯不灭，生死何惧？记住，天突、膻中、气海..."
李修缘深吸一口气，捏起第一根针。针尖触及周文雍天突穴时，竟发出"嗤"的轻响，冒出一缕蓝烟。周文雍身体剧烈抽搐。
"继续！"济公按住周文雍肩膀。
第二针膻中穴，第三针气海穴...每下一针，周文雍体内就有一股蓝气顺着针尖溢出。到第五针时，李修缘已满头大汗，手却稳如磐石。
最后一针百会穴，李修缘屏息凝神，缓缓刺入。周文雍突然睁眼，"哇"地吐出一口蓝黑色的血，随即又昏过去。
"周大人！"李修缘惊呼。
济公探了探脉："无碍了。毒血已出，调养几日便好。"他赞赏地拍拍李修缘，"小施主今日救了条好官，功德无量。"
李修缘看着自己满是针痕的手指，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师父，这就是您说的'医人心难'？"
济公笑而不答，只是递过酒葫芦："喝一口，庆祝你第一次从阎王手里抢人。"
......
三日后，周文雍苏醒过来，见李修缘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医书。他轻轻一动，少年立刻惊醒："周大人！您感觉如何？"
周文雍虚弱地笑笑："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我昏迷时，似乎听见你念《心经》？"
李修缘挠头："师父说念经能安定心神..."
"圣僧何在？"
"师父去查赵家谋反证据了。"李修缘压低声音，"周大人，赵家不仅害您，还在城北水源下毒，制造瘟疫假象！"
周文雍强撑起身："可有证据？"
李修缘从怀中掏出包蓝晶："这是赵家别院后找到的。师父说，宰相要谋反，赵家负责在江南制造混乱..."
正说着，窗外"啪"地飞进一块小石子，裹着张纸条。李修缘展开一看，脸色顿变："是赵小姐！她说赵员外发现密信被抄，已提前起事，今晚要火烧府衙！"
周文雍挣扎下床："必须阻止！"
李修缘按住他："您毒伤未愈，我去找师父！"
......
赵府绣楼，赵小姐被铁链锁在床头。赵员外冷着脸站在门口："孽女！竟敢偷抄密信给外人！"
赵小姐泪流满面："父亲，收手吧！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住口！"赵员外怒喝，"宰相大人筹划十年，眼看大事将成，岂容你破坏？等过了今夜，那周文雍和疯和尚都将化为灰烬！"
赵小姐绝望地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摸向颈间——那里挂着串不知何时出现的佛珠。
......
破庙中，济公听完李修缘汇报，罕见地严肃起来："小施主，今夜恐怕要见血光了。"
李修缘有些害怕："师父，我们...要杀人吗？"
济公摇头："和尚不杀生。但..."他眼中金光一闪，"除恶即是行善，惩奸即为扬善。"
李修缘似懂非懂。济公摸摸他的头："你今日救了周文雍，可知救一人可救千万人？周文雍若在，绍兴百姓就有青天。"
少年眼睛渐渐亮起："师父，我明白了！我跟您一起去！"
济公哈哈大笑："好！今晚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金刚怒目'！"说着破扇一挥，庙内烛火骤然大盛，映照出墙上一个巨大的罗汉身影。
远处，绍兴城上空乌云密布，雷声隐隐。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