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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明镜因果
茅棚外突然电闪雷鸣。济公的破蒲扇在虚空划出半圆，雨幕顿时凝固成无数水镜。每面镜中都是人间地狱——妇人抱着浑身溃烂的婴孩哭嚎，书生抓挠着露出森森白骨的胸膛，更有垂死老翁在血泊里爬向佛龛。
"你每夜听见的哭声，"济公扯开褴褛僧衣，心口处竟浮现发光的瘟疫菌丝，"不是冤魂索命，是你自己的良心。"
方清荷猛地撕开衣领，雪白肌肤上爬满同样菌丝。她颤抖的手指触到心口时，菌丝突然开出曼珠沙华。记忆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那个月夜，九岁的她躲在米缸里，透过缝隙看见娘亲被烈火吞噬前，用唇语对她说"活下去"。
"你以为复仇是尽孝？"济公的佛珠突然散落，十八颗菩提子化作金针钉入她周身要穴，"你娘用性命换来的是屠刀吗？"
盲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地上黑血沸腾，凝成无数细小的"恨"字。济公突然将酒葫芦砸向药炉，烈焰中升起一尊琉璃药师佛虚影，佛手轻抚过她双眼。
霎时间，方清荷看见了自己看不见的真相——当年纵火者们眼中同样的恐惧，如今病患们体内挣扎的蛊虫，以及...每个深夜跪在她窗外忏悔的老更夫，正是当年方家最忠心的药童。
第五章 药雨菩提
"解药需活人心头血为引。"方清荷折断匕首，刀尖抵住自己心口，"但求大师超度我爹娘。"
济公的破僧鞋突然踢飞匕首。他摘下那顶油腻僧帽往空中一抛，帽中飞出千百张黄符，每张都写着《心经》"照见五蕴皆空"。符纸贴满患者额头时，城中响起梵唱般的哭声。
"真解药在此。"济公抓过药碾，将剩余毒粉吞入腹中。只见他肚皮突然透明，可见五脏六腑化作炼丹炉，毒药在佛光中重组成碧绿药丸。
暴雨骤停的刹那，济公跃上云端。破蒲扇暴涨如垂天之云，扇动时洒下带着酒香的药雨。雨滴落在患者身上，黑痂脱落处飞出蓝翼蝴蝶；落在方清荷眼里，二十年黑暗突然透进晨光。
她最先看见的，是窗外捧着药碗的布衣青年——那人锁骨处有块火焰形胎记，与记忆中从火场背她出来的老管家一模一样。
"阿荷妹妹..."青年手中的药碗刻着方家徽记，"爷爷临终前说，等您放下仇恨这天..."
济公的笑声从月亮上传来。月光下，临安城的血雨化作漫天桃花，病愈的孩童们追逐着黑痂化成的蝴蝶。而在无人注意的巷角，当年参与灭门的几个老人正安静地咽气，嘴角带着解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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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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