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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残魂遗音
塔顶密室的青铜门上,两个镜钮缺口与青儿兄妹的铜镜完全吻合。
双镜嵌入的瞬间,门缝渗出金色血液。室内悬浮的水晶棺中,青儿母亲的残魂缓缓睁眼:"终于等到这天..."
残魂展现的记忆里,孕妇分娩时腹中竟有金黑两道光团纠缠。黑衣修士(第七使者)突然闯入,将黑光打入先出生的赵无咎体内。
"我以镜天宗秘法将佛种转入青儿心口。"残魂指向女儿胸口的镜面,"但佛魔相生相克,唯有..."
话音突然中断。水晶棺剧烈震动,映出塔外骇人景象——八十一道血月光柱汇聚处,天空裂开巨缝,隐约可见尊八首十六臂的魔影。
济公突然按住心口跪地。他全身火莲纹路暴亮,僧衣在金光中化作半白半黑的法袍。左半张脸宝相庄严,右半张脸却浮现魔纹。
"大师!"青儿去扶他却被烫伤。济公苦笑:"情劫至深处...佛魔一念间..."
残魂突然凝实,将青儿与赵无咎的手叠在一起:"血脉为引,佛魔相融,方能重铸..."话未说完,第七使者的骨杖穿透密室墙壁:"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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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金身堕劫
整座古塔开始崩塌。
济公挡下骨杖的攻击,破扇子与骨杖相撞迸发的冲击波震碎所有水晶棺。青儿母亲残魂在消散前,将道金光打入儿女交握的双手。
"大千镜在塔底镜池!"残魂最后的声音淹没在砖石坠落声中。赵无咎拽着青儿跳进突然出现的镜面通道,回头看见济公被七根幽冥锁链缠住。
"走!"济公暴喝。他彻底释放压制的罗汉金身,却在佛光最盛时发生骇人异变——金色身躯上浮现黑色经络,头顶肉髻中竟长出对魔角。
第七使者狂笑:"情劫烧毁戒体,降龙罗汉终究堕魔!"
地面突然塌陷。下坠中的青儿看见济公扯断锁链,半佛半魔的身影追着他们冲入镜道。他左手的佛珠仍在诵经,右手的指甲却已化作利爪。
"大师清醒点!"赵无咎将青钢剑横在胸前。济公的魔化右眼流出血泪:"快...去镜池..."左眼金光突然大盛,"我撑不了..."
话未说完,整个镜道突然扭曲。无数镜面碎片中映出不同时空的场景——最清晰的是无天魔尊正从最大裂缝中踏出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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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镜池决战
塔底镜池竟是朵巨大的水晶莲花。
青儿跌入池中时,心口铜镜自动分离。池水突然沸腾,显现出八百面古镜的虚影,每面都映着正在发生的惨剧——无天魔尊的七个分身在不同时空屠杀生灵。
"需要佛魔同源之血..."赵无咎划破手腕,将血滴在青儿心口。融合的血珠坠入镜池,整朵水晶莲突然绽放强光。
第七使者从天而降,骨杖直刺青儿后背。千钧一发之际,半魔化的济公用身体挡住这一击,黑血溅在镜池里竟变成金色。
"原来如此!"第七使者暴退,"你的情劫早将佛骨染成..."
济公的利爪突然穿透自己胸膛,挖出颗跳动的金色心核:"青儿...接住!"心核落入镜池的刹那,八百面古镜同时转向中央。
无天魔尊的真身终于完全跨出裂缝。他十六臂中各持一件魔器,最上方双手正撕开如来封印的最后缺口。
"大千镜,现!"青儿与赵无咎齐喝。池水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刻满梵文的巨镜。镜光所照之处,魔尊分身的动作突然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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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梵山烟雨
大千镜的光幕中,浮现如来与天魔对弈的画面。
"你输了。"镜中的如来突然开口,"赌约规定,若佛者甘为情劫舍金身,便是真慈悲。"天魔执棋的手突然燃起金火。
现实中的无天魔尊发出震天怒吼:"不可能!这劫子明明..."十六臂魔器全部砸向大千镜。
青儿纵身跃起,用身体挡在镜前。济公的佛骨心核突然从镜中飞出,与她胸口的镜面完美融合。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扫过,魔尊的魔器全部定格。
"原来劫非劫..."济公残存的左半金身开始消散,"情本慈悲..."
赵无咎的青钢剑突然净化成金色,他跃起斩向第七使者:"这一剑为娘亲!"使者惨叫中现出原形——竟是当年被天魔污染的镜天宗镇山神兽。
大千镜突然破碎。无数碎片如雨落下,每片都映着不同结局:有的世界魔气滔天,有的佛光普照...最大那片镜中,青儿抱着济公消散的金身痛哭。
最后一块碎片坠地时,整个镜天宗遗址开始崩塌。烟尘散去后,唯见青山如黛,细雨迷蒙中,有个摇破扇的邋遢和尚正在溪边捉虱子。
"道济大师?"青儿颤抖着呼唤。
和尚抬头一笑,额间火莲金纹一闪而逝:"哟,女菩萨,讨碗水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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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梵山烟雨外,红尘一念间
写完《济公游记之梵山烟雨录》的最后一个字,窗外恰好落了一场细雨。山色空蒙,雾气缭绕,恍惚间竟似看见济公摇着破扇,踏着泥泞小路,渐渐消失在烟雨深处。
这部小说始于一个简单的念头:如果济公不只是一个疯癫和尚,而是一个在情劫与佛道间挣扎的修行者,他的故事会怎样?于是,柳青儿、赵无咎、镜天宗的秘辛、如来与天魔的赌局……这些角色和设定逐渐在笔下生长,最终交织成这段跨越三世的爱恨与救赎。
关于济公:疯癫背后的慈悲
济公的形象,历来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狂禅代表。但在这部小说里,我想探讨的是他“疯癫”之下的另一面——一个会痛、会痴、会在情劫里挣扎的“人”。他的佛性不因超然而伟大,而因他甘愿沉沦红尘,却仍能回头一笑。
所以,故事的结尾,他忘记了一切,却又像从未忘记。他仍是那个摇着破扇、捉着虱子的疯和尚,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多了一抹了然。
关于青儿:佛魔一念,劫子非劫
青儿是火莲转世,是佛种与魔种的容器,是这场天地赌局的关键。但她最终的选择,不是成为佛或魔的棋子,而是以凡人之躯,去爱、去痛、去牺牲。她的“劫”,不是宿命,而是她自己的选择。
关于赵无咎:魔种下的挣扎
赵无咎是最让我心疼的角色。他生来被种下魔种,注定成为反派,却在最后关头,以兄妹之情斩断宿命。他的救赎,不是外力净化,而是自己内心的那一点善念。
关于“情劫”
如来的赌局,表面上是“佛能否为情所困”,实则是在问:“慈悲,是否一定要超脱七情?”济公用堕魔的代价给出了答案——真正的佛性,不是无情,而是甘愿为情所困,却仍能持守本心。
最后的感谢
感谢每一位读到这里的读者。这个故事里有佛理,有魔障,有爱恨,有因果,但最终,它只是一场红尘烟雨。若你在某个瞬间,为济公的疯癫一笑,为青儿的执着动容,为赵无咎的抉择叹息,那这场“梵山烟雨”,便算没有白写。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疯癫是禅,情劫是佛。
—— 乙辰年申月,雨夜搁笔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