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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残铃咽血
雨棠在湍流中抓住浮木,狼牙护符的皮绳早已断裂。下游洗衣妇捞起她时,姑娘十指深深抠着块染血的青铜铃片。
"那后生被射得像刺猬..."樵夫的话让她呕出口黑血。昏迷中总见暮云站在杜鹃花海里,转身却化成漫天灰烬。
三个月后,"杜娘子"的绣坊在邻县开张。当雨棠在绣绷上刺出第108只青鸾时,西域商队带来了惊人的消息——有人在楼兰见过颈侧带疤的中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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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域重逢
商队遇袭那夜,暮云从狼群中救下个蒙面女子。女子昏迷中攥着他的衣领呢喃:"红豆...还留着吗?"他颤抖着扒开血衣——她锁骨下藏着粒朱砂痣。
"你既认出我,为何装哑巴?"雨棠摔碎药碗。暮云沉默地露出后背的烙铁印——那是西域奴隶的标记。窗外飘起雪,他忽然将脸埋进她染血的裙褶:"赵家...和当年沈家大火..."
烛火爆了个灯花。雨棠指尖抚过他新添的箭伤,发现每道疤痕下都刺着细小的山峦纹路——那是他们初见时的青鸾峰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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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凤钗藏锋
长安城飘着柳絮时,太师府来了位西域舞姬。赵世安盯着她云鬓间的金凤钗:"姑娘像极了我逃妾。"雨棠赤足踏过琉璃盏碎片,簪尖在袖中泛着幽蓝。
暮云扮作胡商献上夜明珠,珠光映出书房暗格里的龙纹密函。更鼓响到三更,他突然抓住雨棠手腕:"你饮的茶有血腥味..."
雨棠倒在客房榻上,看着暮云割开自己手腕将血滴入她唇间。原来西域巫医早用他的血做过药引,就像当年他为救她父亲连取七夜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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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火焚金銮
端阳宫宴上,舞姬突然扯掉面纱。老皇帝打翻酒杯:"沈爱卿的女儿?"雨棠高举的血书映着火光,满朝哗然中,赵太师突然暴起夺剑。
暮云胸口插着匕首仍死死抱住仇人。雨棠发间的金凤钗终于刺进仇人咽喉,就像多年前那个地牢之夜。她抱着渐渐冰冷的躯体,发现他怀里掉出个锦囊——里面是六年前山神庙前埋下的,那颗早已干瘪的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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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鸾于飞
新帝即位那年,青鸾峰来了对夫妻。男子教孩童辨认草药时,妇人总望着云海出神。有人说看见她对着铜铃碎片自言自语,也有人说曾目睹月夜里有青鸾绕峰三匝。
直到某个杜鹃花开的清晨,樵夫发现悬崖边立着块无字碑,碑前供着半坛梅子酒。两枚褪色的红豆嵌在"云"字凹陷处,像极了传说中泣血成珠的相思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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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青山不老,此恨绵绵
写完《青鸾劫》的最后一章,窗外恰是暮春,杜鹃花开得正盛,恍惚间竟像是青鸾峰的云霞落在了人间。
这个故事,始于一颗红豆,终于一坛梅酒。
沈雨棠和方暮云的爱情,像极了山间的雾——看似轻柔,却浸透了骨血。他们的恨是炽烈的火,爱是无声的雨,而命运,则是一把钝刀,缓慢地、残忍地,将他们刻成彼此的模样。
琼瑶式的爱情,向来不是甜腻的蜜糖,而是裹着糖霜的苦药。雨棠的倔强、暮云的隐忍,他们的错过与重逢,都带着宿命的烙印。我写他们在山神庙埋下约定时,心里便知道,这誓言终将被血与火考验;我写雨棠在醉仙楼弹断琵琶弦时,耳边仿佛真的听见了那一声裂帛般的决绝;我写暮云在雪地里割腕喂血时,指尖竟也隐隐作痛。
有人说,悲剧才是爱情的最高形式。我不敢断言对错,但我知道,有些爱,注定要以生死为句读。
青鸾峰的传说里,有一种鸟,终生只鸣一次,啼血而亡。雨棠和暮云,何尝不是如此?他们的爱,在仇恨的烈火中淬炼,在离别的岁月里沉淀,最终化作山巅的一缕风,或崖边的一株杜鹃,年年花开,岁岁无声。
感谢每一位读到这个故事的人。若你曾为他们的错过而叹息,为他们的重逢而心动,为他们的永别而落泪,那么,这个故事便算真正活过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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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年暮春于窗前
见杜鹃零落如血
忽忆青鸾旧事
怅然提笔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