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镜里乾坤
1. 灯中日月
灯笼在杜青山手中越发明亮，竹篾骨架逐渐透明，露出里面跳动的青色火焰。采薇凑近看时，火焰"啪"地爆出个火星，正落在她腕间红绳上。
"小心！"杜青山话音未落，那火星已化作漩涡将四人吸入！天旋地转中，采薇感觉有冰凉的手握住自己，睁眼却见置身于水墨画般的山水间——远山淡影，近水含烟，与他们镜中所见的仙山一模一样。
"这是..."白璃恢复人形，狐耳警惕地转动，"折叠秘境？"
明月虚弱地倚着姐姐："时间流速不同...这里三日，外界才..."话未说完突然咳嗽不止，这次吐出的竟是镜面残片拼成的小镜子！
杜青山拾起小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个穿古装的"自己"正对月练剑。他头痛欲裂，一些陌生记忆涌现：仙山晨钟、演武场、还有...镜阁里那双温柔的手...
"青山哥？"采薇刚碰到他手臂，就被猛地甩开！杜青山眼中金光大盛，声音变得低沉陌生："放肆！本君岂是你能..."
话到一半突然卡住。他痛苦地抱住头，再抬头时已恢复清明："刚才..."
白璃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向前方。薄雾中有个女子背影，穿着采薇一样的藕荷色衣衫，发间却簪着支凤头金步摇。
"那是..."
2. 双生镜影
女子转身的瞬间，采薇倒吸冷气——那张脸与她有九分相似，只是眉间多颗朱砂痣。女子见到他们并不惊讶，反而款款行礼："妾身恭候多时。"
杜青山突然浑身紧绷："青...蘅？"
女子掩口轻笑："龙君认错人了。"她指尖轻点，众人脚下浮现巨大的八卦阵图，"妾身是这轮回镜的镜灵，诸位可唤我'映心'。"
采薇腕间红绳突然绷直，绳头指向映心腰间玉佩——竟与她梦中青蘅仙子所佩一模一样！映心注意到她的目光，意味深长道："有些缘分，斩不断理还乱。"
白璃将明月护在身后："镜灵大人，舍妹身中镜魇..."
"妾身知道。"映心突然贴近采薇，冰凉的手指抚上她心口桃花印，"但先得解决这位姑娘的麻烦。"
杜青山闪电般拔剑挡开她："离她远点！"剑锋划过映心手臂，没有血，只有缕缕青烟溢出。
映心不怒反笑："龙君的占有欲还是这么强。"她衣袖轻挥，众人眼前一花，已置身于镜阁之中。四壁都是镜子，每面镜中都是不同时空的场景。
"选吧。"映心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一面镜子代表一种解法。"
3. 抉择之境
采薇靠近东面镜子，里面映出杜青山身披战甲的模样。她刚想触碰，镜中"杜青山"突然转身冷笑："留在此境，你永远是将军夫人。"
西面镜子浮现白璃姐妹健康欢笑的场景。明月忍不住伸手，却被姐姐拽回："那是幻境！真进去就会魂飞魄散！"
南面镜最诡异——映着他们四人平凡生活的模样：杜青山打猎归来，采薇在院子里晒药，白璃姐妹在桃树下对弈...没有法术，没有仇恨。
"这是..."
"剥离所有超凡力量的未来。"映心的声音在镜中回荡，"代价是遗忘。"
杜青山突然挥剑劈向北面空镜！镜子碎裂的刹那，映出最骇人的景象：采薇独自站在血海中，手中捧着盏将熄的灯。
"这才是真实吧？"他剑尖直指映心，"你根本不是镜灵！"
所有镜子同时炸裂，映心的身形扭曲起来。她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杜临渊！你当年抽龙脊毁镜阁，今日又坏我好事！"
4. 镜阁真相
秘境剧烈震动，假山假水如墙皮般剥落，露出原本阴森的镜阁废墟。真正的映心被铁链锁在中央铜镜上，而冒充她的竟是...
"杜二叔的残魂！"白璃甩出水袖击向黑影。黑影怪笑着躲开，露出真容——半张龙脸半张鬼面！
杜青山将采薇推到明月身边："护住她们！"自己则挥剑迎上。奇怪的是，以往无往不利的青铜剑竟穿黑影如斩烟雾！
"没用的。"黑影得意道，"我早与镜魇融为一体..."
采薇突然按住心口桃花印，那里的灼热感与铜镜频率一致。她福至心灵，掏出怀中铜镜碎片掷向中央铜镜——
"不要！"黑影惊恐扑来却晚了一步。碎片归位的刹那，整个镜阁亮如白昼！锁着真映心的铁链寸断，她飘然落地，向采薇盈盈下拜："多谢守镜人相救。"
黑影惨叫着想逃，却被映心袖中飞出的光绳缠住："杜二，你盗用镜魇之力，该当何罪？"
5. 因果清算
真相水落石出。原来当年杜二叔不仅背叛龙族，还盗走镜阁至宝"因果鉴"，将其炼成镜魇祸乱人间。映心为追回宝物反被所伤，困在镜中三百年。
"明月姑娘中的不是龙毒。"映心轻点明月伤口，抽出一缕黑气，"是因果鉴的反噬。"
杜青山突然单膝跪地，额间龙纹金光乱闪。映心叹息："龙君记忆苏醒太快，肉体凡胎承受不住..."
采薇急忙扶住他，两人相触的瞬间，桃花印与龙纹同时稳定下来。映心若有所思："难怪因果鉴选中你...阴阳守镜人本就能平衡力量。"
黑影突然狞笑："平衡？马上就不平衡了！"它猛地自爆，黑雾中飞出千百个小镜魇，如蝗虫般扑向众人！
白璃现出九尾真身护住明月，杜青山挥剑斩落数十只，却仍有漏网之鱼钻入采薇口鼻！她顿时跪地干呕，吐出的竟是面小镜子，镜中映出青蘅仙子跳崖的画面。
"这是..."
"因果鉴在逼你看前世最痛苦的记忆！"映心急忙打碎小镜，"别看！否则..."
6. 断契续灯
更多镜魇从四面八方涌来。采薇被无数记忆碎片冲击，恍惚看见青蘅仙子在跳崖前，将长明灯交给...白璃的姐姐？
"原来如此！"她突然清醒，"长明灯里藏着..."
话未说完，最大的镜魇直扑她心口！杜青山飞身来挡，镜魇却中途拐弯，钻进他额间龙纹！他顿时僵立不动，眼中金光逐渐被黑气取代。
"龙君被附体了！"映心急结法印，"必须立刻斩断他与因果鉴的联系！"
采薇想起《血医书》上的图形。她咬破手指，在杜青山心口桃花印上画下血符，然后闭眼吻了上去——
"不可！"白璃的惊呼声中，采薇感觉有冰冷的东西从唇间渡入自己体内。杜青山眼中的黑气褪去，她却开始剧烈咳嗽，吐出的黑血落地即凝成冰。
映心扶起奄奄一息的采薇："傻姑娘，你把镜魇引到自己体内了..."
杜青山恢复神智，见状目眦欲裂。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桃花印："用灵契转移！"
"不行！"采薇挣扎着推开他，"你体内龙气会..."
话音戛然而止。她胸口突然透出青光，一盏琉璃灯的虚影缓缓升起——是长明灯本体感应到镜魇，自动现身净化！
灯焰灼烧下，采薇体内的镜魇发出刺耳尖叫。杜青山趁机割破手腕，将龙血滴入灯盏。火焰顿时暴涨，将所有镜魇焚烧殆尽。
灯影消散时，采薇心口的桃花印消失了。她茫然四顾："我这是..."
杜青山脸色煞白："你...不记得我了？"
映心叹息："镜魇带走了她前世今生的记忆。不过..."她指向采薇腕间断绳，"灵契还在，或许..."
话未说完，秘境突然崩塌。众人被强力抛出，重重摔在山神庙地板上。灯笼已烧成灰烬，唯有采薇手中紧握着一块新生的铜镜碎片，上面映着杜青山悲痛的脸...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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