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画皮劫
1. 异变
回村的路上，杜青山背着一筐草药走在前面。采薇跟在三步之后，这是他们发现的安全距离——只要靠近超过两尺，杜青山额间的银纹就会灼烧般发亮。
"前面就是桐花溪了。"杜青山停步指着远处，话音未落，溪水突然暴涨，转眼漫过石桥。他下意识去拉采薇，指尖刚触及衣袖就爆出簇电光。
采薇手腕顿时红了一片。杜青山懊恼地缩回手，却见采薇怔怔望着水面："青山哥，你刚才...没开口说话？"
"什么？"
"我听见你说'抓紧树枝'..."采薇话到一半突然睁大眼睛。杜青山这才发现，自己心里正想着这句话！
白璃的声音突然在采薇脑海中轻笑："心意相通罢了。我当年与妹妹也能这样传音。"提到妹妹，那声音又低落下去。
傍晚时分，他们远远望见村口的老槐树。杜青山突然按住心口，那里有团温热在跳动——是白璃的半颗内丹在预警。
"村里有妖气。"他低声道，银纹在额间若隐若现。采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晒场上聚集着村民，中间站着个穿红袄的姑娘，背影与采薇有八分相似。
"那不是李铁匠家的春杏吗？"采薇刚说完，就见那姑娘转过身来——赫然长着和采薇一模一样的脸！
2. 画皮
假采薇正给村民分发热腾腾的肉包子，笑靥如花："赵员外良心发现，不仅免了债务，还出钱重修祠堂..."
杜青山一把将真采薇拉到树后。他拾起片落叶默念咒语，叶子顿时化作青烟飘向人群。假采薇突然皱眉，袖中飞出道黄符击散烟雾。
"茅山术！"采薇脑海中的白璃惊呼，"这是画皮鬼！"
真身被识破，假采薇突然厉声尖叫。村民们的表情瞬间呆滞，像提线木偶般齐刷刷转向两人藏身处。杜青山拉起采薇就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抓住他们"的嘶吼。
逃进山神庙，杜青山用断香在门口画了道血符。追来的村民撞上无形屏障，发出"咚咚"闷响。采薇从窗缝窥视，吓得倒退三步——那些"村民"的脸正在融化，露出内里灰白的骨骼！
"不是活人。"杜青山额头渗出冷汗，"是行尸。"
白璃的声音突然急促："画皮鬼需食人心维持人形，它盯上青山是因为..."话未说完，庙门轰然炸裂，假采薇踩着碎木踱步而入，手中提着颗血淋淋的心脏！
"好师兄，躲什么？"它声音忽变男声，撕下脸皮露出张刀疤纵横的男人脸，"师父算出白璃内丹在此，特派我来取..."
杜青山将采薇护在身后，额间银纹大亮。刀疤脸狞笑着捏碎心脏，黑血落地竟化作数十只黑毛老鼠，吱吱叫着扑来！
3. 斗法
采薇突然福至心灵，从怀中掏出狐形血玉坠。红光闪过，鼠群瞬间化为黑烟。刀疤脸变色道："青丘至宝怎会在你手里？"
杜青山趁机并指如剑，一道银光直取对方面门。刀疤脸袖中飞出串铜钱，凌空组成盾牌挡住攻击，自己却"哇"地吐出口黑血。
"强行附体凡胎，撑不住了吧？"白璃借采薇之口冷笑。刀疤脸闻言大怒，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嵌着的八卦镜。镜面转动，射出八道金光将杜青山钉在墙上！
采薇扑上去想救人，却被无形力量弹开。千钧一发之际，她福至心灵地咬破手指，将血抹在玉坠上。狐坠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三尾白狐虚影扑向刀疤脸。
"区区残魂！"刀疤脸刚挥袖要打，突然浑身抽搐——他借用的身体开始腐烂！白狐虚影趁机咬住他咽喉，竟扯出条半透明的人形黑影。
杜青山挣脱束缚，双手结印按在那黑影天灵盖上。银光顺着经脉流遍黑影全身，伴随着凄厉惨叫，黑影如蜡般融化，最终只剩张人皮飘落在地。
4. 疑云
村里恢复了寂静。他们挨家查看，发现村民们都昏睡在床上，胸口留着道朱砂符印。采薇试着擦去符印，那人立刻开始呼吸顺畅。
"是离魂术。"杜青山检查着人皮，"这妖道抽走村民一魂，操控他们当诱饵。"
白璃突然道："看人皮后颈。"采薇翻过来，只见皮上刺着个古怪图案：八卦中间套着只眼睛。
"天眼宗！"白璃声音发颤，"二十年前灭我全族的仇人..."
杜青山突然按住太阳穴，一些陌生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燃烧的狐庙、惨叫的少女、还有...一个戴青铜面具的道人！
采薇正想问，忽听村口传来马蹄声。十几个衙役拥着顶官轿而来，领头的举着告示大喊："缉拿妖人杜青山！"
5. 冤狱
衙役们手持黑狗血浸泡的绳索，不由分说将杜青山捆住。采薇拼命阻拦，却被师爷一记耳光打倒在地。
"赵员外状告此人用妖术害人，县尊大人已签发海捕文书！"师爷冷笑，"这小娘子八成也是同党，一并拿下！"
杜青山额间银纹狂闪，却在看到采薇摇头后强忍下来。衙役给他们戴上刻符的木枷，采薇顿时觉得浑身力气被抽空。
县衙地牢阴冷潮湿。采薇被单独关在女牢，隔着栅栏看见杜青山被铁链锁在刑架上。狱卒提着烧红的烙铁走来，狞笑道："招出狐妖下落，免你皮肉之苦！"
烙铁贴上杜青山胸膛的瞬间，采薇脑中响起白璃的尖叫。一股热流从她丹田涌出，木枷"咔"地裂开道缝！
"别动。"白璃急道，"他们在故意激你现形！"
果然，暗处有个穿道袍的影子正紧盯采薇。她强忍泪水，装作虚弱地蜷缩在角落。狱卒见杜青山昏死过去，悻悻地扔下烙铁走了。
夜半时分，采薇突然被冰凉的触感惊醒。一条青蛇从她袖口钻出，吐出颗莹蓝药丸。白璃惊喜道："是青丘的续魂丹！"
采薇假装咳嗽，将药丸含在口中。趁守卫打盹，她爬向栅栏边，隔空将药丸吹向杜青山。药丸化作蓝雾渗入他口鼻，胸膛的焦痕竟开始愈合！
6. 劫狱
五更梆子响时，地牢突然剧烈震动。采薇听见衙役们惊慌大喊："妖狐袭城！"
一道白影撞破牢门，竟是那三尾狐虚影！它咬断采薇的镣铐，又扑向杜青山的牢房。这时屋顶"轰"地破开大洞，月光下站着个撑红伞的白衣女子。
"阿姊。"女子收起红伞，露出与白璃相似的脸，"小妹来迟了。"
采薇体内的白璃残魂剧烈震荡："明月？！你还活着！"
杜青山的锁链自动脱落。他跃起接住女子抛来的包袱，里面是把缠着青丝的青铜短剑。剑身出鞘的刹那，整个地牢响起万千狐鸣！
衙役们抱头鼠窜。女子拉起采薇的手："快走！天眼宗的人马上到..."话音未落，一支金箭破空而来，正中她心口！
"明月！"白璃的悲鸣震得采薇耳膜生疼。杜青山挥剑斩落第二支箭，背起采薇冲出牢房。城外树林里，明月奄奄一息地躺在落叶上，身下漫开大片血迹。
"宗主...亲自来了..."她艰难地掏出面铜镜塞给采薇，"去...镜湖..."
铜镜突然映出张戴青铜面具的脸！采薇还未来得及惊叫，镜面就伸出只枯手掐住她咽喉！杜青山挥剑斩向枯手，镜子却炸裂成无数碎片，每片都映出那诡异的独眼...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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