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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星宫现踪
晨雾缭绕的山间小路上，三匹马踏着露水疾驰。
云寄桑揽着宁青娥共乘一骑，冷月独自在前引路。自从观星台一战后，他们已经连续赶路两天两夜，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谁都不敢停下——玄阴阁的追兵随时可能出现。
"前面有家客栈。"冷月勒住马缰，指向雾中隐约可见的灯笼，"是我们的人开的，可以放心休息。"
云寄桑低头看了看怀中昏昏欲睡的宁青娥，点了点头。她手腕上的银白印记这两天一直在微微发烫，显然是透支过度的表现。
客栈名为"听松居"，建在山腰一处平台上，四周古松环绕，颇为隐蔽。掌柜是个独眼老者，见冷月出示一枚青铜令牌，立刻恭敬地将三人引入后院厢房。
"少主，您和宁姑娘在此休息，我去安排些补给。"冷月拱手退出，轻轻带上门。
宁青娥几乎是倒在床榻上就睡着了。云寄桑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这才取出北境王临终交给他的玉简，在灯下仔细端详。
玉简通体碧绿，表面光滑如镜，看不出任何刻痕或字迹。云寄桑想起太子妃生前擅长使用隐形墨水，便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淡黄色药液涂抹在玉简上。
起初毫无变化，渐渐地，玉简表面浮现出淡红色的纹路——是一幅地图！地图中央标着"昆仑墟"三个小字，周围环绕着七座山峰，形成北斗七星之状。更奇怪的是，地图边缘还有一行小字："真龙现，双星合；昆仑开，混沌绝。"
"双星..."云寄桑望向窗外，东方天际，那颗新出现的蓝色星辰依然与启明星相伴，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正当他沉思之际，玉简上的图案突然开始移动，红色线条重组为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容——剑眉星目，额心有一个与守龙人印记相似但颜色相反的黑色龙纹！
"这是..."云寄桑心头一震，图案又变了，这次显示出一座建在山巅的黑色宫殿，殿前广场上跪着数百名黑衣人，全都戴着银色面具。
"星宫。"冷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她已经回来了，"传说中守护'暗龙脉'的组织。"
云寄桑收起玉简："你知道他们？"
冷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太子妃生前曾调查过。星宫世代与守龙人对立，他们信奉'暗龙'之力，认为唯有毁灭现有龙脉，才能重建天地秩序。"
她将药汤放在桌上，继续道："根据太子妃的情报，星宫现任宫主叫夜无痕，天生具有操控阴影的能力。最可怕的是..."
"他也有龙纹印记。"云寄桑接上她的话，"不过是黑色的。"
冷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您已经看到了？不错，夜无痕的印记与守龙人正好相反，据说能够抵消守龙人的力量。"
云寄桑眉头紧锁："他与烛阴有什么关系？"
"这个太子妃也没查清。"冷月摇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星宫一直在寻找'承天血脉'和'守龙人'，目的不明。"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冷月脸色一变："有情况！少主请在此稍候，我去查探。"
她刚离开，宁青娥就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了？"
云寄桑将玉简的发现简要告诉了她。宁青娥听完，盯着地图上那个黑色龙纹男子画像，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她按住太阳穴，那里突然刺痛起来。
云寄桑连忙扶住她："别勉强。先喝药休息，明天再..."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进一支弩箭，正中桌上药碗，瓷碗"砰"地炸裂，药汁溅了一地！
"敌袭！"云寄桑一把拉过宁青娥，护在身下。几乎同时，数十支弩箭穿透窗纸，钉满整面墙壁！
院外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冷月的声音格外清晰："星宫来袭！保护少主！"
云寄桑踹开后窗，正要带宁青娥撤离，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飘入房中——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一袭黑袍，袖口绣着星辰图案。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是一个黑色龙形印记！
"夜无痕..."云寄桑沉声道，将宁青娥护在身后。
男子轻笑一声，摘下面具——正是玉简上显示的那张脸！剑眉星目，额心黑色龙纹，与宁青娥竟有五分相似。
"久违了，云寄桑。"夜无痕的声音低沉悦耳，"把守龙人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云寄桑不语，袖中滑出三枚铜钱，闪电般射向对方咽喉！夜无痕不闪不避，铜钱竟直接穿过他的身体，钉在墙上——那只是一道残影！
真正的夜无痕已出现在宁青娥身侧，一指点向她手腕印记。宁青娥本能地格挡，却见夜无痕突然闷哼一声，后退两步——她的印记竟然自发地射出一道银光，灼伤了夜无痕的手指！
"有意思..."夜无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共鸣反应比预想的强烈..."
云寄桑趁机拔剑刺来，剑尖凝聚一点金光，直取夜无痕心口。夜无痕袖中滑出一柄黑色短刀，刀身缠绕着诡异的黑气，与云寄桑的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你的龙噬咒变异了？"夜无痕挑眉，"看来烛阴给你留下了礼物..."
云寄桑不答，剑招越发凌厉。两人从屋内打到院中，所过之处，草木皆枯。宁青娥想帮忙，却头痛欲裂，眼前不断闪现陌生画面——黑暗的密室、冰冷的锁链、一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男孩...
院中，冷月带着五名白衣人正与十几名星宫弟子激战。见云寄桑出来，她立刻甩开对手前来支援："少主，带宁姑娘先走！我们来断后！"
夜无痕冷笑："走得了吗？"他突然化作一团黑雾散开，又在宁青娥身后凝聚，一掌拍向她后心！
"青娥！"云寄桑目眦欲裂，却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冷月飞身挡在宁青娥身前，硬生生接了这一掌！"砰"的一声，冷月喷出一口鲜血，胸前赫然出现一个黑色掌印，周围的皮肤迅速溃烂。
"寒阴掌..."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倒地不起。
夜无痕不再理会，一把扣住宁青娥手腕。两人的印记相触，爆发出刺目的黑白交织的光芒。宁青娥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住手！"云寄桑胸前的银白印记突然大亮，整个人被金光笼罩，右臂浮现出细密的龙鳞，指甲变长如爪，眼中金光暴涨！
夜无痕脸色微变："龙化？有意思..."他抱起宁青娥，身形开始模糊，"想要她，就来星宫总坛——暗月峰！"
"放下她！"云寄桑怒吼着扑来，却只抓住一缕黑雾。夜无痕和宁青娥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同消失的还有所有星宫弟子。
院中一片狼藉，只剩下云寄桑、重伤的冷月和两具白衣人的尸体。
"少主..."冷月虚弱地呼唤，"星宫总坛...在西北三百里的暗月峰...那里是暗龙脉的源头..."
云寄桑扶起她："别说话，我先给你疗伤。"
冷月摇头："没用了...寒阴掌毒已入心脉..."她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拿着这个...可以调动太子妃留下的'隐卫'...他们...一直在等您..."
她的手突然僵住，眼中的光芒消散了。云寄桑沉默地合上她的双眼，拾起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条盘龙，背面是一个"承"字。
天色渐亮，云寄桑埋葬了冷月和其他死者，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临走前，他再次取出玉简，发现上面的图案又变了——这次显示的是两条龙，一黑一白，相互纠缠，下方写着："双龙本同源，生死两相争；若问归何处，昆仑寻真宗。"
"双龙同源..."云寄桑喃喃自语，突然想到宁青娥与夜无痕相似的容貌，心头一震，"难道..."
他不敢多想，跨上快马向西北疾驰。无论真相如何，他都必须救回宁青娥。
......
宁青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床榻上，手腕被特制的银色镣铐锁住，印记处贴着某种黑色符纸，阻断了力量流动。
房间没有窗户，四壁点着长明灯，装饰华丽却透着阴森。门开了，夜无痕缓步走入，手中把玩着一枚与宁青娥极为相似的玉佩。
"醒了？"他在床边坐下，"感觉如何？"
宁青娥冷冷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夜无痕不答，反而问道："你知道守龙人的真正来历吗？"
"守护龙脉的家族。"
"错。"夜无痕摇头，"守龙人最初是为制衡'承天血脉'而创造的。每一代守龙人都会诞生双子，一光一暗，光者守正，暗者掌奇。二十年前，宁雨薇背叛星宫，带着你逃走了。"
宁青娥如遭雷击："什么？！"
夜无痕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还不明白吗？我是你孪生兄长，我们本该共同执掌星宫。"
他撩起额前碎发，黑色龙纹完整显现——形状与宁青娥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相反！
宁青娥脑中轰然作响，那些陌生记忆碎片突然串联起来——黑暗中的男孩向她伸出手："妹妹，别怕..."
"不...这不可能..."她声音发颤。
夜无痕将玉佩放在她手中："母亲留给你的是一对，另一半在我这里。她本想把我们都带走，可惜只来得及救你一人。"
玉佩入手温热，上面刻着"青月"二字，而夜无痕手中的那块刻着"无痕"。两块玉佩边缘严丝合缝，显然原本就是一体。
"为什么现在才找我？"宁青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时机未到。"夜无痕站起身，"守龙人与承天血脉的羁绊太深，只有七星连珠之夜，你们的联结暂时减弱时，我才能靠近你而不被反噬。"
他走到墙边，按下一处机关，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星盘："但现在不同了。云寄桑体内的烛阴之力正在觉醒，他会逐渐龙化，最终成为新的烛阴容器。到那时，唯有我们兄妹合力，才能对抗他。"
"你胡说！"宁青娥激动地挣扎，"云寄桑不会..."
"不会？"夜无痕冷笑，"你以为龙噬咒是什么？那是烛阴的种子！它借助北境王之手种在云寄桑体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占据这具完美的'承天血脉'之躯！"
宁青娥想起云寄桑右臂的龙鳞和金色竖瞳，心头一颤，但随即坚定起来："即便如此，我也会找到方法救他，而不是像你一样趁人之危！"
夜无痕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又恢复平静："天真。不过没关系，等云寄桑找上门来，你会亲眼看到他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他转身离去，留下宁青娥独自沉思。墙壁上的星盘突然亮起，显示出外界的景象——云寄桑正骑马穿越一片密林，右臂已经完全龙化，眼中金光闪烁，却仍在坚定前行。
"云寄桑..."宁青娥轻唤他的名字，手腕上的印记突然透过符纸发出微光。奇怪的是，这次没有痛苦，反而有种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她不知道的是，远在百里之外的云寄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勒住马匹，望向她所在的方向，龙化的右臂渐渐恢复人形...
......
三天后，暗月峰下。
云寄桑藏身于一片松林中，仰望着这座通体漆黑的山峰。峰顶笼罩在乌云中，隐约可见一座黑色宫殿的轮廓。山脚下戒备森严，数十名星宫弟子来回巡逻。
自从那日客栈遇袭，他体内的烛阴之力越来越不稳定，龙化现象已经从右臂蔓延到半边胸膛。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能听懂鸟兽的语言，甚至能感知地脉的流动——这些都是非人的能力。
"少主。"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寄桑警觉转身，只见树影中走出十二名黑衣人，全都戴着青铜面具，单膝跪地。为首者双手奉上一柄古朴长剑："'隐卫'十二煞，听候差遣。"
云寄桑接过长剑，剑身出鞘三寸，寒光凛冽，剑脊上刻着"承天"二字。这是太子妃当年的佩剑！
"起来吧。"他沉声道，"星宫情况如何？"
隐卫首领——自称"子鼠"的男子答道："星宫外围有三百弟子，夜无痕坐镇'摘星殿'。宁姑娘被关在殿下的'锁龙窟'中，那里是暗龙脉的核心，会不断削弱守龙人的力量。"
云寄桑点点头，展开冷月给的青铜令牌："我要救出宁青娥，可有计划？"
子鼠与其他人交换眼色，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暗月峰有一条密道，直通锁龙窟。但需要真正的龙血才能开启。"
"龙血？"
"正是。"子鼠看向云寄桑龙化的右臂，"少主如今半龙之躯，血液中已有龙气，应该可以开启密道。"
云寄桑思索片刻："何时行动？"
"明日丑时，星宫守卫换岗，有半刻钟的空隙。"子鼠指向地图上的一处山涧，"我们从这里潜入。"
计划已定，隐卫们无声散去，只留下子鼠一人护卫。夜幕降临，云寄桑靠着一棵古松闭目养神，胸前的银白印记微微发烫，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少主在担心宁姑娘？"子鼠突然问道。
云寄桑睁开眼："不只是她...还有我体内的烛阴之力。我怕见到她时，自己会彻底失控..."
子鼠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太子妃留下的'清心丹'，或许能暂时压制龙化。"
云寄桑接过玉瓶，倒出一粒碧绿色的药丸吞下。清凉之意立刻流遍全身，龙化的部分开始缓慢消退。
"有效！"他惊喜道，"还有多少？"
"只此一粒。"子鼠摇头，"太子妃当年也只炼制了三粒，一粒用于对抗烛阴，一粒给了北境王，这是最后一粒。"
云寄桑握紧玉瓶："足够了。"
他望向暗月峰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夜无痕有什么阴谋，无论自己体内潜伏着怎样的危险，他都必须救出宁青娥。
因为她是他的半身，是他愿意用生命守护的人。
夜风呜咽，如同无声的叹息。远处，暗月峰上的乌云中，隐约有雷光闪动，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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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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