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迹忆·小小说（037）】老仇的“臭嘴”
作家/沈 学 印 主播/河清海晏
老仇这个姓，有多种读法——
在百家姓中最准确的读法应读qiu，与邱同音；
最少见的是读gong，与龚同音；
最常见的是读chou，复仇的仇，也是民间极少数读法的姓氏。
老仇（qiu）嘴臭，一说话准污染环境，有时还伤人。好话经他嘴一出就能“顶风臭出四十里”。因此人们都叫他“老臭”。
老臭虽然说话不大讲究“个人卫生”，但属热心肠子厚道人，心直口快，加之又在民政局工作，算个“一般般小头头”。可这张“臭嘴”，让他闹出不少的“笑话”来。
有一次，一对年轻人来办理结婚登记，正好老臭负责接待。当男的说明来意出示了相关证明后，老仇问：“你们准备登多少年的记？”
他这一问，把两个年轻人弄得全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知说的啥意思？也没整明白这是咋回事？
说着，老仇的热心劲就上来了，他隔着玻璃窗口对他们比划着：“‘结婚有风险’，现在这老的少的都在一个劲地‘闪婚’，今个刚刚结婚，明天就来离婚，简直是‘狗配猪’，稀里糊涂，拿人生大事当儿戏，有时把我们整得都‘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所以，我们想个对策，叫合理收费，有效抑制，实行结婚按年头收费，时间越短收费越高，年头越长收费越少；能保证二十年不散伙的免费，能达到三十年婚情不变家庭完整的我们‘出血’给于奖励。但是，‘离婚也须谨慎’，看看你俩准备几年后能离婚？那上面有个具体收费标准，自己过去看看吧，可千万得想好了，现在男的花心、女的行骗到处都有，防不胜防啊！”
听听，这话说的，谁听了能舒服。
也有一次，老仇被一个小学请去做爱国主义教育宣传演讲。讲到兴奋处，他又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了：“你们这些孩子都是祖国的花朵，现在都是正在成长的小树苗。但是，你们绝对不能超高、超生、超出计划生育的指标。你们知道吗？超高、超生和不按计划生育的后果是什么吗？”
没成想，台下的小同学竟都一口同声的喊出了：“绿化祖国，美化家园！”
老仇还以为自己说的很精彩，很幽默，很有水平，也就跟着大家一起哄堂大笑了起来。
还有一次，老仇的上司来他们这儿检查创建学习型科室活动情况，他把会场安排布置的热烈而又庄重，汇报也得到领导的赞许表扬，就在他飘飘然的这功夫儿，老仇又“马失前蹄”了：“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送领导亲自下台！”他说的情绪高昂，满怀深情，除听见台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外，只见台上一干人马个个无动于衷，脸上还一片阴云密布。老仇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再次抓过话筒把“欢送领导亲自下台”的话又激情重复了一遍。他见领导还是没有“下台”的意思，就赶紧屈身凑到领导的身后，小心翼翼 对着上司的耳朵说：“请XXX先行下台，暂时稍做休息，然后……”
这会儿情绪难耐的上司是真得控制不住了，不禁愤然起身，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嘴里忿忿地挤出两个字：“臭嘴！……”
据说，就因这张“臭嘴”没少耽误老仇的前程和“正经事儿”。
更有一次，老仇在一个“八竿子巴拉不着”的亲属婚礼上，竟然“毛遂自荐”地登台要代表亲属表示几句，讲到热情洋溢激情难控时，竟信誓旦旦地向一对新人做起了“一腔热血可对天”的表白，许下了“驴唇不对马嘴”的承偌：“我跟你们俩说吧，大侄儿、大侄儿媳妇，以后你们俩过日子谁也不用怕谁，有话就说，有理就打，我做你们俩的坚强后盾，提供永久的精神支持，遇到这事，只管认真打，长久打，哪怕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也不要怕，到时候你们尽管来找我，看我怎么处理你们？”
在座的都知道老仇说的话是好意，可一对新人怎么听着都觉得不大入耳，有些晦气。一时间，把个热热闹闹的婚礼搅得没了兴致，少了气氛。
最严重的一次是——老仇去参加远在外地“未出五服”的一个晚辈的婚礼，人家听说他在民政部门上班，又能说会道，就让他当起了“大支客”，也就是“司仪”。新娘上轿那一会儿，这老仇的嘴一吐露，竟把“起轿”给说成了“起灵”。
这倒好，他话没等说完，就见一顿巴掌、撇子像面黑墙似的全都朝着老仇的脸上压过来……
第二天，这件小事就在这个小城的报纸上有了报道，大意是——
“喜事”误为“白事” “起轿”说成“起灵”
一婚礼主持人昨在新婚现场遭人殴打致伤，现正在医院抢救治疗。具体案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其实，不用调查，人们也都心知肚明，还不就是老仇的“臭嘴”惹的祸！
2013年7月22日 于北方·伊春·悠然居
沈学印，曾供职电视媒体，现退休。已有4000余篇(首)文学作品在国内外百家报纸杂志发表;出书30余部、编书20余本、创办民刊80余期、获奖30余次。系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黑龙江省分会会员等。现为《乌苏里江》《知青文学》全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