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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8-01 22:15 80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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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军人，我把名字种进钢枪

文/罗世识

当晨雾还没松开对营房的拥抱

我的靴子已在跑道上敲出密码

每一步都踩着星子的心跳——

这是第372次踢正步

裤缝依然像刚磨过的刀

领章在晨光里洇开血色

那是南昌城头未熄的火种

流进我左胸第二颗纽扣的位置

那里别着国防服役章

别着母亲连夜缝进衬里的平安符

别着某个雪夜在界碑旁

呵出的白气凝成的霜

我学会让枪膛记住指纹的温度

学会在暴雨中叠出豆腐块的棱角

学会把"想你"嚼碎了咽进胃里

变成拉练时背包带勒出的红痕

变成巡逻日记里

"今日边境无异常"后面

偷偷画的小太阳

曾在靶场见过最浪漫的弹道

子弹穿透靶心的刹那

惊飞的麻雀驮着夕阳

掠过我年轻的肩膀

而弹壳落地的声响

多像故乡老井的轱辘

在记忆里吱呀转动

也在救灾的废墟上

接过婴儿递来的半块饼干

他睫毛上的灰

比任何勋章都重

那一刻我的迷彩服

成了最柔软的襁褓

裹着两个生命的重量

军嫂寄来的包裹里

总有晒干的薰衣草

香味混着枪油味

在衣柜里酿成酒

每次拉练回来

都能醉倒半个梦乡

梦里她在晾衣绳前

把我的作训服

抖成展开的军旗模样

现在我站在哨位上

看月亮爬上界碑的顶端

像给沉默的石头

戴上银色的帽徽

远处的风带来羊群的铃铛

而我的钢枪

正把影子

种进祖国的土壤

我骄傲的不是肩章的星

是暴雨冲垮堤坝时

第一个跳下去的背影

是孩子指着我说"叔叔是超人"时

藏在墨镜后的红眼眶

是退伍那天

把领花别进相册时

指腹摸到的

自己十七岁的滚烫

这一身戎装啊

是我写给大地的情书

用正步的韵脚

用钢枪的修辞

用无数个把黎明交给哨位的清晨

落款处

是永不褪色的

中国军人

作者简介：罗世识广西百色人，壮族，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参战退伍军人，立功受过嘉奖。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政协委员，在《右江日报》深圳杂志《伶仃洋》《广西教育》等地市级以上报刊发表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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