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紧急,八路军各部指战员们接到命令后,顾不上连日行军的疲劳,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田野,越过土坡,向陆房盆地周围的各个山头奔去。放眼望去,陆房遍地都是八路军服的灰色。终于,八路军抢在日军之前占领了陆房周围各个高地。
早晨7时许,日军开始向陆房地区实施炮火疾袭。刹那间,方圆十几里的陆房地区被震得地动山摇、鸡鸣狗吠。成群结队的老百姓夹着包袱纷纷往山沟里跑,有的则背起孩子跑向八路军驻地。经过密集的炮火准备后,日军分别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向陆房攻来。陈光见东面未见异常,便派骑兵连向东侦察,但骑兵连出发不久也与日军遭遇。就这样,第115师师部、第686团、津浦支队、冀鲁边第7团与鲁西区党委机关等单位共计五六千人,已经处于日军的四面包围之中。不留预备队,坚持就是胜利。面对极端形势,陈光决心依托陆房周围高地挫败日军合围,等待夜间再行突围。为了顶住日军的攻击,他将一切可派之兵全部部署到了周边一线,几乎没有留下预备队。
在东北方向担负防守任务的第686团2营是最先与日军交火的部队。为了给后续部队布防争取时间,该营一开始就付出了较大伤亡。撤到黄土岭后,该营上下憋了一口气,要为牺牲的战友报仇。日军冲上来后,他们一度将所有的轻、重机枪子弹都打光了,最后用步枪、驳壳枪甚至刺刀、石块御敌。2营7连董指导员在头部受伤的情况下,仍以惊人的毅力,接连刺死3个敌人,而后又抱住另外一名敌人滚下山崖,同归于尽。
下午,日军调整兵力,继续进攻肥猪山主峰。3连面对数倍之敌,稳扎稳打,毫无惧色。在离主峰70米处的一块“卧牛石”附近,部署着该连的一个加强班。班长是来自江西瑞金的老红军,面对日军的疯狂进攻,他站在“卧牛石”上,光着膀子,把一颗颗手榴弹准确地投向日军的冲击队形中,炸得敌人血肉横飞,尸横遍地。最后,这位班长不幸被流弹击中。战士们高喊着“为班长报仇的口号,打退了日军的进攻。
守卫陆房北部凤凰山的,是由孙继先率领的津浦支队。从天亮开始,东线日军从济兖公路上疯狂攻击凤凰山阵地。津浦支队经过艰苦战斗,连续打退了日军的十多次进攻。阵地前沿留下大量来不及搬走的日军尸体。此间,日军不断炮轰陆房附近各阵地,小小的陆房地区被围得水泄不通。随着日军四面缩小包围圈,八路军处境十分凶险。师部严令各部队坚决固守现有阵地,不得后退一步。陈光派通信员向第686团1营送去亲笔信:“命令你部不惜一切,坚守阵地。”该营教导员王六生看后对通信员说:“回报师长,请他放心,人在阵地在,我们营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坚持到底。”
日军见各个山头打不下来,就派出小部队突袭八路军纵深。14时许,险情第一次来临。一股七八十人的日军,从津浦支队和国民党田家滨旅阵地的接合部突了进来,一度进到距第115师师部只有五六百米的地方。由于八路军没有预备兵力,为了应对险情,凡有武器的人员都被组织起,占领地形,保卫师部。据时任泰安(西)独立团政治处主任解长林后来回忆,“我那时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烧毁了随身携带的所有文件。”情况紧急,王秉璋急忙令李作鹏带警卫连两个排迎击,最后终于在特务营的配合下,将这股日军击退。
几乎在同时,约有200多名日军从黄土岭和凤凰山之间的一条山沟摸了进来,一度到了接近西陆房的位置。这时,守在这里的只有一个排。津浦支队支队长孙继先发现后,让政委潘寿才带两个营留守凤凰山,自己立即带另外两个营前去救援。孙继先还专门从肥城独立营中选出40名战士,每人发给8颗手榴弹,向敌人猛冲猛打,并展开白刃格斗,终于在其他队伍的配合下将这股日军杀退,化解了师部的险情。
八路军第115师师部和686团等部队被围后,远在东汶宁支队的罗荣桓心急如焚,每隔半小时就要用电台同被围部队联系一次,以了解最新情况。当日15时左右,师部接到罗荣桓政委从东汶宁支队发来的电报,告知说那个方向没有敌情,建议向他所在的方位突围。陈光于16时回到师部后,即派人到政治部叫来政治部副主任黄励,与王秉璋一起商量夜间突围方案。王秉璋把罗政委的电报拿出来,陈光决定照电报中的建议突围。
为了扭转战场不利局面,陈光决定以攻为守,令骑兵连向东面的安临站出击。该连利用速度优势,直奔安临站,而后成扇面队形冲入敌阵,将日军打得晕头转向。未等日军清醒过来,骑兵连又已安全撤回。这支奇兵打乱了日军的进攻部署,减轻了各阵地的防御压力。在各个阵地上,八路军战士们用鲜血和生命为代价,一分钟一分钟地坚持着,自始至终没有丢掉任何一个重要阵地。特别是在肥猪山、岈山方向,第686团的指战员们为生存而战、为保卫指挥机关而战,越战越勇,先后打退了日军9次冲锋,阵前敌尸枕籍、难以计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