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王乐安,笔名乐安,1950年出生,湖南长沙人。大学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研究生肄业。国学大师王闿运再传弟子,家学渊源为桐城派,科班出身,根底深厚,对古典诗词有较为深入的研究。曾在几所大专院校执教,退休后受聘于中南大学、湖南师范大学、省市老干部大学等单位,讲授诗词鉴赏和创作课程。诗词作品颇丰,详见百度等大型门户网站和其他网络平台。

《七律 山行》
文/乐安
新修石级作天梯,好览神州众岭低。
才约白丁尝白酒,又烹山飨品山稀。
一渠扭曲穿深涧,五柳翩跹舞大堤。
暮摘黄瓜浓雾里,归途几不辨东西。
【评论家简介】原名王罡,常用笔名王子扬,网名有老王、王红环、绿柳情深、紫阳、风范等,非常之多,恕不一一列举。大学本科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后辗转北美攻读博士研究生学历,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与国际交流。诗评特色:作评相映,务使读者看懂受益;诗有激情,诗评必 如影随形,在风格上保持一致;运思行笔、文字呈现多有二次创作的倾向和风貌。目前身兼几十个微媒和其他网媒的特邀顾问、首席评委、点评嘉宾和总编审、终审等多种重要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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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评论家王罡
乐安老师的这首七律写得很好,既有故事性,又具形象性,意蕴深厚,情感浓郁。
首联让我们想起了杜甫《望岳》中的两句诗:“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登天梯临绝顶后,除了览神州、低众岭外,还干了什么豪气之事呢?
颔联用时间排序的方法叙写“山居饮乐”的欢乐情景和忘情场面,那个尽兴劲儿,那个舒心惬意就别提了。“白酒”的“白”还真不能改,你想,一群白丁虽没文化,但最讲江湖义气,喝酒之事,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这号人聚在一起,你敬我罚,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就喝高了,再者,白酒是烈性酒,喝着过瘾,酒后啥话都能说,当众出丑也没人笑话。“山”字强调山中的“珍稀”之物,最珍贵者当属天然、无公害的“绿色”山茶,当然还有别的“山珍”可供“烹食”,这都是大自然的无私馈赠。本联让我们想起了毛伟人的诗句:“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都是名特物产,都有典故和文化,看来,诗中所说的“白丁”是假的,纯属调侃之言。肉也吃了,酒也喝了,茶水醒酒也差不多了,那就下山呗!上山变下山是“登高必返”的“转”。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途中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呢?
颈联峰回路转,写下山途中所见到的奇异决绝的景观: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渠(实际是溪水涧)深不探底,这“渠”里的水像一条白龙迅疾地穿梭游走,气势如虹。“穿”实指溪水的流动,说它“穿”,就给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既形象又神秘的感觉。本句用了句内“互文”的修辞手法,就像白居易《琵琶行》中的“主人下马客在船”一样。“渠”(涧)的两岸相对高企,岸上长满了柳树,而且绿柳成荫,山风袭来,这翠绿的“丝绦”翩跹起舞,清影陆离,甚是迷人。说是“五柳”,并非确数,实乃出于“对仗”的需要。“大堤”也并非人工堤坝,而是基于对自然地形地势的想象和对人工堤坝状貌的联想而生发出来的一种“比附”的灵感。这种地形地貌(陀螺庄,盘陀路)容易使人晕头转向而“迷路”。本联“出句”让我们深感李白“行路之难”,尤其是过涧,猿猴也会发愁。怎么办?顺着“堤岸”多跑路呗!但“路线”“扭曲”,直处弯处时不时地都会让人看见清一色的柳树,这就让人产生一种“这到底哪儿是哪儿呀”的疑惑。“扭曲”一词,一语双关,既表述或描绘事物的形状,又深藏“情感认同”方面的“变态”、“不正常”之意蕴。“对句”让我们想到《水浒》里“三打祝家庄”的故事,外地人不晓得“见了‘柳树’(杨树)往‘左’(右)拐”的“机巧”,当然走不出去。如此这般会有怎样的结局呢?这便自然而然地引出“尾联”的诗意。
尾联描写“行路者”(游客)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碰壁,像狼奔豕突一般反复折腾的囧像,这是“行路者”被动情势下身心疲惫、心理窘迫的真实写照。上句写偷摘黄瓜,下句写一再迷路。这两句之间,诗意上有什么关系呢?“暮”和“浓雾”是文眼。“偷摘黄瓜”与“几次迷路”的“情节”全靠这两个词来连接。“贼”是偷风不偷月。天黑了,机会来了。“浓雾”这一“环境氛围”也正好为偷摘黄瓜创造了条件。这是“情理”上的逻辑。除了事件本身的“情理”“情趣”外,人物的“心境”也在不露声色地外现。你想,在又累又渴的情况下无意间闯进一片黄瓜地,此时的心情会是如何?太好了,天助我也!肯定是高兴得欢呼雀跃。这可是及时雨啊!要比“望梅止渴”“及时”得多了!但也正因为有浓雾,才使下一句“迷路”的“情节”以及“行路者”的“心理反应”能够成立。与上一句偷吃黄瓜的“喜悦” “心情”相比,“行路者”的“心境”因迷路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好迷惘,好惆怅,好无奈啊!这让我们想起了唐代诗人崔颢《黄鹤楼》中的名句:“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两者相比,何其相似!
总之,这首诗构思精巧,结构严密,写得非常好,给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