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赋春光》 文/冯计英
掬一缕春光,
轻洒天河两岸。
薄纱云雾,
漫拢春山作幔。
南山古寺钟声荡,
杨柳盈湖翠鸣涧。
谁邀月华宴红妆?
却擎油伞过溪畔。
挎一篮新翠,
赴约十里春暄。
雨霁虹垂染月池,
春水盈盈绕黛鬟。
长亭挥别冬寂寥,
兰舟欲启风正软。
我歌春韵暖河湾,
繁花偎肩听燕语,
细风呢喃绕指端。
执手烟霞步成诗,
江山无限共晴澜。
忽见中原千树雪,
原是樱花舞翩跹。
倾尽桃花酿,
醉作春泥也甘甜。
2025年7月31日于上海
🌹🌹 作家简介🌹🌹
冯计英,笔名:御风,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云天文学社、中国华语精品文学作家学会签约作家、诗人,一枝红莲文学诗社总顾问,一枝红莲文学诗社签约作家诗人,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总监审、签约作家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武夷源文学社会员。
🌷🌷Author Profile🌷🌷
Feng Jiying, pen - name: Yufeng, is a member of the China Democratic League. He is a researcher at the Bird-and-Insect Script Art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Art Development Center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He is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China Yuntian Literature Society and the China Chinese Boutique Literature Writers Society, the general consultan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the director - censor and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World Writers Lanyunfu Poetry Society. He is also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Poetry Society, a member of the Heilongjiang Poetry Association, a member of the Yichun Poetry Society, and a member of the Shanghai Wuyiyuan Literature Society.
点评词
《再赋春光》深度点评:一场跨越时空的春日精神史诗
点评词作者/柴永红
冯计英先生的《再赋春光》,“再赋”为名,便已埋下超越寻常咏春之作的伏笔。古典诗词“伤春”“惜春”的传统母题之外,这首诗构建了一套全新的春日哲学体系——它既是自然时序的复现,更是生命意识的觉醒;既是地理空间的铺展,更是精神疆域的开拓。我们穿透文字表层的春光潋滟,会发现其中暗藏着三重时空维度的交响:物理时空的春日实景、文化时空的诗学传承、心理时空的生命感悟,三者在88行诗句中完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美学融合。
一、意象建构:从“掬春”到“酿春”的行为诗学
诗歌开篇“掬一缕春光,轻洒天河两岸”的“掬”字,堪称全篇的“诗眼”。这个极具仪式感的动作打破了传统咏物诗的静观视角,将诗人置于春光创造者与传播者的双重角色中。“掬”的对象是“一缕”,体量虽微却暗含“道生一,一生二”的哲学张力;而“轻洒”的范围是“天河两岸”,微观与宏观的碰撞中,完成了对春光神圣性的首次确认。
“薄纱云雾,漫拢春山作幔”延续了这种创造性视角。“幔”作为古典园林的典型元素,在此被赋予动态特征——云雾不再是被动的背景,而是诗人手中的软装材料,正在为春山“量体裁衣”。这种将自然物人格化的笔法,“杨柳盈湖翠鸣涧”中得到进一步延伸:“盈”字既写柳叶低垂的形态,又暗含春水上涨的动态,而“鸣涧”则将视觉转化为听觉,静态的翠色生出流动的韵律。
第二章节的“挎一篮新翠”堪称神来之笔。“挎”字将春光从宏大的自然场景拉回到日常生活的器物层面,“新翠”作为具象化的春光载体,既呼应了前文的“杨柳翠”,又为后文的“赴约”埋下伏笔。这里的“约”绝非简单的人际邀约,而是诗人与春天的精神契约——“十里春暄”既是地理空间的延展,更是心灵温度的扩散。“雨霁虹垂染月池”中,“染”字用得极妙:彩虹本是光影现象,却被赋予了染色的物质性,让虚幻的美有了可触的质感;而“月池”与“虹”的并置,则打破了时间界限,将白昼的彩虹与月夜的池塘压缩在同一时空,形成时空叠印的美学效果。
“长亭挥别冬寂寥,兰舟欲启风正软”是情感转折的关键。“长亭”作为古典诗词中的离别意象,在此被赋予了双重含义:既是与冬天的告别,又是与春天的启程。“兰舟”的“欲启”状态,将静态的画面转化为动态的期待,而“风正软”则以触觉感知收束,春天的温柔有了可感的质地。这种从视觉到触觉的感官转换,体现了诗人对意象的精准把控。
第三章节的“我歌春韵暖河湾”标志着情感的全面爆发。“歌”字将诗人从观察者转变为参与者,“暖”字则将听觉的歌声转化为触觉的温度,让抽象的“春韵”有了具体的感知维度。“繁花偎肩听燕语,细风呢喃绕指端”中,“偎”“听”“呢喃”“绕”等动词的运用,将自然景物完全人格化:繁花成了依偎肩头的友人,燕语成了可聆听的私语,细风成了绕指的呢喃,人与自然的界限彻底消融。
“执手烟霞步成诗,江山无限共晴澜”将情感推向高潮。“执手”的对象从具体的人转向抽象的“烟霞”,暗示了诗人与自然的精神交融;“步成诗”则将行走的动作转化为创作的过程,生活本身成为诗歌的源泉。“江山无限”与“晴澜”的并置,既写空间的辽阔,又写天气的晴朗,更暗含心境的开阔,三字短语与七字长句的搭配,节奏上形成张弛有度的韵律。
“忽见中原千树雪,原是樱花舞翩跹”是全诗的神来之笔。“忽见”打破了前文的渐进式描写,形成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中原”的空间跳转,将上海的春日场景拓展到更广阔的地理维度,体现了诗人胸怀天下的视野。“千树雪”的比喻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深意——樱花本是粉色或白色,却被比作“雪”,既写其洁白,又暗示其短暂易逝的特质,为后文的“醉作春泥”埋下伏笔。“舞翩跹”则以动态的舞姿,赋予樱花以生命的活力,静态的花海有了流动的美感。
结尾“倾尽桃花酿,醉作春泥也甘甜”完成了精神的升华。“桃花酿”既是春天的产物,又是情感的载体,“倾尽”二字将对春天的热爱推向极致。“醉作春泥”化用龚自珍“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诗意,却赋予了全新的内涵:“醉”字消解了牺牲的悲壮,增添了奉献的愉悦;“甘甜”则将物理味觉转化为心理感受,让生命的轮回有了温暖的底色。这种从“掬春”到“酿春”再到“化春”的行为链条,构成了完整的春日生命哲学——从获取到创造,从占有到奉献,完成了精神境界的三重跃升。
二、时空叙事:从“天河”到“中原”的空间诗学
《再赋春光》的空间叙事呈现出由近及远、由小到大、由实到虚的拓展轨迹,形成了多层次的空间结构。开篇的“天河两岸”作为虚拟的神话空间,为全诗奠定了超验的基调;“春山”“南山古寺”“溪畔”则将空间拉回到现实的自然与人文场景,形成虚实交织的第一重空间。
第二章节的“十里春暄”“月池”“长亭”“兰舟”构成了第二重空间,这些意象多与文人雅集相关,暗示了春日里的人文活动。从自然空间到人文空间的转换,体现了诗人对春日内涵的拓展——春天不仅是自然的苏醒,更是文化的复兴。
第三章节的“河湾”“江山”“中原”构成了第三重空间,空间尺度从局部扩展到整体,从地域扩展到全国。这种空间的拓展并非简单的地理叠加,而是诗人胸怀的投射——在上海创作的诗人,却将目光投向“中原”的樱花,体现了“立足江南,放眼天下”的文化视野。
值得注意的是,诗中的空间转换并非线性推进,而是呈现出螺旋上升的特征。“天河”的虚与“溪畔”的实、“十里”的近与“中原”的远、“月池”的小与“江山”的大,形成了多重空间张力,诗歌的意境在虚实、远近、大小的对比中不断拓展。
时间维度上,诗歌打破了“春日”的单一时间限定,融入了“月华”(夜晚)、“雨霁”(雨后)、“冬寂寥”(过去)等时间元素,形成了时间的交错。“谁邀月华宴红妆”将白昼的春光延伸到夜晚,“长亭挥别冬寂寥”则将春天与冬天连接,体现了时序的连续性。而“樱花舞翩跹”与“桃花酿”的并置,则暗示了春日不同时段的花卉更替,单一的“春”呈现出丰富的时间层次。
时空的交织共同构建了诗歌的“四维意境”——在具体的春日场景中,融入了历史的纵深(冬去春来)、空间的广度(从江南到中原)、人文的厚度(古寺、长亭),“春光”不仅是自然现象的写照,更是文化记忆的载体。
三、诗学传承:从“古寺钟声”到“桃花酿”的文化密码
冯计英作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其作品中蕴含着深厚的古典诗学传统,但他并非简单的复古,而是在传承中创新,形成了独特的“新古典主义”风格。
“南山古寺钟声荡”化用了王维“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禅意,但将秋景改为春景,将“空山”改为“南山古寺”,保留了禅意的同时,增添了人文气息。“钟声荡”的“荡”字,比王维的“空”更具动态,静谧的禅意有了扩散的力量。
“长亭挥别冬寂寥”中的“长亭”是古典诗词中的经典离别意象,柳永“寒蝉凄切,对长亭晚”的悲情在此被转化为“挥别冬寂寥”的喜悦,赋予了传统意象新的情感内涵。“兰舟欲启风正软”中的“兰舟”源自李清照“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但这里的“兰舟”不再承载愁绪,而是满载春天的希望,“风正软”的温柔与李清照词中的凄冷形成鲜明对比。
“执手烟霞步成诗”化用了杜甫“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的豪情,却将登山的壮阔转化为漫步的闲适,“步成诗”的创作状态比杜甫的“会当凌绝顶”更添几分从容。“忽见中原千树雪”中的“中原”意象,让人联想到陆游“王师北定中原日”的家国情怀,诗人虽未直接言志,但“中原”的广阔空间已暗示了胸怀天下的抱负。
“倾尽桃花酿,醉作春泥也甘甜”对龚自珍“落红不是无情物”的化用最为明显,但冯计英的创新在于:龚自珍的诗句带有悲壮的牺牲精神,而“醉作春泥也甘甜”则充满了愉悦的奉献意识,将悲剧性的轮回转化为喜剧性的重生,体现了新时代的生命态度。
除了对具体诗句的化用,诗歌在整体结构上也继承了古典诗词的“起承转合”传统:首章“起”于春光初现,次章“承”于春日邀约,三章“转”于情感爆发,结尾“合”于精神升华。但这种结构并非机械套用,而是融入了现代诗歌的自由节奏,让古典的严谨与现代的灵动相得益彰。
意象选择上,诗人既运用了“古寺”“长亭”“兰舟”等传统意象,又融入了“红妆”“油伞”等具有现代审美的元素,形成了传统与现代的对话。这种对话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深度的融合——“油伞”的现代感与“溪畔”的古典意境浑然一体,“红妆”的时尚美与“月华”的传统美相映成趣。
四、情感哲思:从“赴约”到“化泥”的生命境界
《再赋春光》的情感脉络呈现出从“悦春”到“恋春”再到“融春”的递进过程,最终升华为“与春同归”的生命哲学。
开篇的“掬一缕春光”“轻洒天河两岸”,体现了诗人对春光的喜爱与珍视,这种情感是外在的、观赏式的;“谁邀月华宴红妆?却擎油伞过溪畔”则增添了几分浪漫与神秘,情感开始从外在观赏转向内在参与。
第二章节的“挎一篮新翠,赴约十里春暄”,将对春天的喜爱转化为主动的“赴约”,情感从被动接受变为主动追求;“长亭挥别冬寂寥”则通过与冬天的对比,强化了对春天的珍惜,情感中融入了对生命复苏的喜悦。
第三章节的“我歌春韵暖河湾”标志着情感的爆发,“歌”的行为将内心的喜悦外化为具体的行动;“繁花偎肩听燕语,细风呢喃绕指端”则体现了人与自然的亲密交融,情感从热爱升华为依恋;“执手烟霞步成诗,江山无限共晴澜”将个人情感扩展到对江山社稷的热爱,境界从个人情怀提升到家国大义。
结尾的“倾尽桃花酿,醉作春泥也甘甜”,将对春天的依恋推向极致,转化为“与春同归”的奉献精神。这里的“醉”不是消极的沉迷,而是积极的融入;“作春泥”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生命的延续。这种“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境界,体现了诗人对生命轮回的深刻理解——生命的价值不在于永恒,而在于奉献;不在于占有,而在于融入。
这种生命哲学与冯计英的文化身份密切相关:作为民主同盟盟员,他有着关注社会、奉献社会的责任意识;作为文学社团的签约作家和诗人,他有着传承文化、创造文化的使命担当;作为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他对传统文化的热爱与坚守,也体现在对春天的深情中。这些身份共同塑造了他“以奉献为乐,以融入为荣”的生命态度,而这种态度在《再赋春光》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五、语言艺术:从“翠鸣涧”到“舞翩跹”的韵律之美
冯计英在《再赋春光》中展现了高超的语言驾驭能力,其语言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动词的精准运用:“掬”“洒”“拢”“荡”“盈”“擎”“挎”“赴”“染”“绕”“挥别”“启”“歌”“暖”“偎”“听”“呢喃”“绕”“执手”“步”“共”“见”“舞”“倾尽”“醉作”等动词,构成了全诗的动作链条,让静态的景物有了动态的活力。尤其是“翠鸣涧”的“鸣”字,将视觉的“翠”转化为听觉的“鸣”,体现了通感手法的巧妙运用。
色彩的和谐搭配:“翠”“红妆”“虹”“月”“雪”“桃花”等色彩意象,形成了丰富的色彩层次:“翠”的生机、“红”的热烈、“虹”的绚烂、“月”的皎洁、“雪”的纯净、“桃花”的艳丽,共同构成了春日的色彩交响。这些色彩并非简单的堆砌,而是形成了冷暖对比、明暗互补的和谐效果,如“红妆”与“油伞”的冷暖对比,“月华”与“溪畔”的明暗互补。
节奏的张弛有度:诗歌以七言为主,间杂五言(如“薄纱云雾,漫拢春山作幔”),形成了长短句的交错,节奏上张弛有度。“南山古寺钟声荡,杨柳盈湖翠鸣涧”的对仗工整,节奏明快;“谁邀月华宴红妆?却擎油伞过溪畔”的问答句式,节奏舒缓;“忽见中原千树雪,原是樱花舞翩跹”的转折句式,节奏急促。这种节奏的变化,与情感的起伏相呼应,形成了声情并茂的艺术效果。
比喻的新颖独特:“薄纱云雾”“春山作幔”“千树雪”等比喻,既形象生动,又不落俗套。“薄纱”喻云雾,写出了其轻盈的质感;“幔”喻春山,写出了其朦胧的美感;“雪”喻樱花,写出了其洁白的形态。这些比喻不仅增强了诗歌的形象性,更拓展了读者的想象空间。
六、时代意义:在“再赋”中重构春日的精神维度
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人们往往忽视了自然的美好,《再赋春光》的价值不仅在于描绘了春日的美景,更在于重构了人与自然的精神联系。诗人通过“掬春”“挎春”“歌春”“酿春”等一系列行为,将被动的观赏转化为主动的参与,让春天不再是遥不可及的自然现象,而是可感、可触、可融入的生命共同体。
“执手烟霞步成诗,江山无限共晴澜”体现了新时代文人的家国情怀。全球化的背景下,诗人没有局限于个人的小情小调,而是将个人情感与江山社稷相连,体现了“以小我见大我,以春景喻国情”的时代精神。“忽见中原千树雪”的空间跳转,打破了地域的界限,暗示了文化认同与民族凝聚力的重要性。
“醉作春泥也甘甜”所蕴含的奉献精神,对现代社会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在功利主义盛行的当下,这种“甘作春泥”的精神提醒人们:生命的价值不在于索取,而在于奉献;不在于永恒,而在于参与。这种精神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敬业”“友善”相契合,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作为签约作家和诗人,冯计英的《再赋春光》也为当代诗词创作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传承古典诗词优秀传统的同时,要融入现代的情感与思想,传统诗词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诗歌中对“红妆”“油伞”等现代元素的运用,以及对个人情感与家国情怀的结合,都体现了传统与现代的融合,为当代诗词创作指明了方向。
结语:一场永不落幕的春日精神盛宴
冯计英的《再赋春光》以其丰富的意象、深邃的哲思、精湛的语言,构建了一个多层次、立体化的春日世界。从“掬一缕春光”到“醉作春泥也甘甜”,诗人完成了从自然观赏者到生命参与者的角色转变,从个人情感到家国情怀的境界提升,从古典传承到现代创新的诗学探索,这首诗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不仅是一首咏春诗,更是一部春日的精神史诗;不仅是对自然的赞美,更是对生命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