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说人生的格局
文/金淑芳
人生的格局,不是指你脚下占了多少地,而是你心里装了多少世界;不是指你眼前望见多少山,而是你愿意为多少座山让路;更不是你此刻能端起多大的碗,而是你敢不敢把碗里的饭分一半给后来者。格局是一种“容积”,也是一种“余量”,它让一个人既能在高处立得稳,也能在低处蹲得下,还能在狭处转得身。
一、格局首先是“看见”的广度。
婴儿的世界只有母亲的乳房,少年的世界只有操场的边界,成年后才明白,地图之外还有地图,时区之外还有时区。读的书、走的路、遇的人,像三块镜片,叠加在一起才拼得出世界的全貌。苏轼被贬黄州,没有囿于长江边的半亩稻田,而是把《赤壁赋》写进了中国文化的上游;徐霞客风餐露宿三十载,在山水间丈量出的不仅是里程,更是文明的纵深。一个人若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再亮的聚光灯也只能照出一双鞋的尺寸;当他抬头,星辰才会扑面而来。
二、格局更是“取舍”的高度。
有广度而无高度,容易变成浮光掠影的集邮式人生。高度体现在关键时刻“要什么、弃什么”的排序。王阳明在龙场驿的破庙里,放弃的是对“得失”的计算,拾起的是“知行合一”的光;钱学森归国时放弃的是美国尖端实验室的安逸,拾起的是一个民族对星辰大海的仰望。取舍背后,是价值坐标的建立:把短暂放进永恒里称量,把个人放进时代里去校准。高度不是飘在云端,而是站在更长的时间轴上,看当下这一步在百年后是否仍值得鼓掌。
三、格局也是“留白”的深度。
国画讲究“计白当黑”,人生亦然。满则溢,盈则亏,把日程排得没有缝隙的人,往往把灵魂挤得无处安放。曾国藩晚年把书房命名“求阙斋”,故意留一点欠缺,让生命有回旋的余地。留白是给自己后退半步,对他人伸出半臂,对未知让出半席。它让一个人听得进反对的声音,容得下意外的迟到,也扛得住命运的翻桌。留白的极致,是庄子所言“虚室生白”,心里有空地,月光才能照进来。
四、格局最终是“慈悲”的温度。
再大的视野、再高的坐标,若缺了温度,终是冰冷的沙盘。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却想“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特蕾莎修女把加尔各答的贫病揽入怀中,才让世界相信信仰不只是教堂的尖顶。慈悲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明白众生皆在各自的苦役中挣扎,于是愿意用柔软去对接坚硬,用理解去化解锋利。格局抵达此处,不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壮阔,而是一种“把别人的痛也当作自己边界”的辽阔。
五、如何拓宽自己的格局?
读经典,是与千年前的伟大头脑对话;行远路,是把“听说”变成“看见”;做小事,是把“道理”磨成“本能”。更重要的,是定期对自己进行一次“格式化”——把成见清零,把成就归零,把恐惧清账。一个人敢不敢在高峰时对自己按下“重启键”,决定了他的格局是继续生长,还是就此封顶。
人生如棋,格局不是棋盘的大小,而是落子之后能看几步;人生如河,格局不是河床的宽窄,而是能否在入海处依旧保持清澈。愿我们都能在心里修篱种菊,也容得下万马奔腾;既能站在群山之巅俯瞰风雨,也能蹲下身来为一只受伤的蝴蝶让路。这,便是大格局。
作者简介:金淑芳,伊春翠峦人。喜欢诗词歌赋、旅游,在夕阳西下的色彩里,与今生所爱,快乐地生活。

责任编辑:冬雪
排版制作:流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