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迹忆·小小说（032）】酸溜溜的“浇汁鱼”
作家/沈 学 印 主播/河清海晏
老白的媳妇给他打来电话说，午间有事，不回家了。
让老白“自讨方便”。
下班了。
走在后街的老白被一股浓浓的肉香味，诱引到了“欲好香”饭店。
中午餐厅都这样。闹闹哄哄，吵吵攘攘，空气浑浊，油烟缭绕。吵杂与喧嚣中不时有服务员的吆喝声。
餐厅人满为患，桌子没有闲的。
唉，老白有点埋怨自己来晚了。
“服务员，还有没有……”
一忙着收拾餐桌的姑娘，用眼睛撩了老白一下说：“坐那儿吧，那还有个闲座。”
顺着那姑娘手指的方向一瞧，可不，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半掩的一扇门后正有两个空位子，对面是一老一少在静坐着。
老白坐在铺着乳白色塑料台布的餐桌旁，抄起“菜谱”翻了二页。心想，这儿该算是雅座了!
“老大爷，菜还没来?”
“呵!还得一大会儿。”
老白和对面的老头搭讪着：“你点的是啥菜?”
“好菜，亏得那姑娘，帮我点个浇汁鱼，俺这还是头一回麻烦人!”
老白打量着老头，瞧他一副酸相，与这个优雅的环境很不协调。这功夫儿，那个姑娘端着一盘滋滋作响溢着香味的浇汁鱼走来了。
“大爷，这是您点的浇汁鱼，尝尝味道怎么样?”
老白打眼一瞧，那还用尝，“味道好极了”。
金黄色的两条大肥鱼炸的酥脆，两头翘着摆在白净净的猪腰式的池盘里，才浇上的浓汁还冒着小沸泡，盘边溢着微红色的汤芡，酸甜入口的香味直扑鼻息，不仅好看准还好吃。平时嗜好食鱼的老白心里立马有了菜谱。
“喂，服务员，照那样给我也来个浇汁鱼。”
“好，您稍等，马上来。”那姑娘爽快答应着，一转身离去了。
没过10分钟，一盘滋滋作响、冒着热气的浇汁鱼送来了。
这条鱼就不一样了，又瘦又小，也就七八两。
老白用眼睛在老头那盘鱼上瞄了几眼，然后将目光狠狠地投向了那个姑娘。
这时，坐在一旁的老头说话了：“怎么不吃呵!这鱼做的多好呵!”
“是挺好的，可就是不便宜！”
老头这一开腔，老白就把满肚子的怨气全都端了过去。
心想，你倒是“二五眼下棋，自己闹个卒(足)”。这功夫得了便宜还卖乖子。
“什么，你说不便宜，我这二条鱼才收了XX元钱!” ： ．
“呵，XX元钱，我这一条就XX元。”
老头见老白这么一说，似乎听明白了话外音，急忙和老白解释：“你是不是看我的这盘鱼大了吧，那你可错怪了人家姑娘。”
他指着桌上的鱼盘，有些不忿地说：“我是个养鱼的，今个在市场蹲了一大早，剩了两条就带这来了，和那姑娘一说，就同意给我们加工了一下，我说多交点加工费没关系。过去啥都舍不得吃，现在想开了，腰里的钱包也鼓了，就想图个实惠，吃个满意。人家姑娘还把我们让进这个单间，说这儿肃静，想的多周到，人多好啊!”
听老头这么一说，老白倒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觉有点内疚。
再看那姑娘，腰间系的那条鹅蛋圆形的淡黄色的小围裙，正在苗条的身姿钱飘来飘去，一张胖乎乎的脸蛋已经现出了红润，两只大眼睛如一汪春水似的闪动着……
要不是老大爷的催促，老白倒忘记了桌上的饭菜。
刚刚咽下去的一口浇汁鱼也变的酸溜溜……
2013年6月27日 于北方悠然居书房
沈学印，曾供职电视媒体，现退休。已有4000余篇(首)文学作品在国内外百家报纸杂志发表;出书30余部、编书20余本、创办民刊80余期、获奖30余次。系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黑龙江省分会会员等。现为《乌苏里江》《知青文学》全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