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的弹弓 2(知青中篇小说)
文/魏少华 诵/梦锁清秋
爸爸也有无奈之处,就是自已收入低,妈妈没有工作,要养活一家人就很难啰!重要的是越来越供不起两个娃儿的学费了,不知“文革”何时收场,自己的收入越来越没有保障,攒两个娃儿的学费成了一种心病。男娃娃大了下乡去求衣食应没有问题,留下小女儿继续读书才有可能。要自己去动员成绩优良的儿子下乡,有些难说出口,他自己争着去这就对了。只是16岁未满就去当农民,作父亲的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儿子。
启明也明白爸爸那块心病,他想我现在也算成人了,能为家里分忧,先一步下到农村去,减轻了家里的负担,让妹妹安心上学读书,这才是当哥哥的样子。经爸爸一说道,妈妈无法再唠叨下去了:家里穷呀,自已又没有经济来源,说不起硬话,偷偷抹了一把泪水。叹了口气对儿子说,妈妈也是农村人,在农村只要肯做活路也饿不死人!娃儿,你到了农村,对乡亲们一定要客气礼貌,千万不要摆出城里人的臭架子,这点是农村人最反感的。
只是妹妹最不舍哥哥离开她,她从小就是哥哥的跟屁虫,上学读书常常是跟哥哥一起走。不管是在上学路上,还是在学校,有哥哥护着,谁也不敢欺负她,哥哥是她的靠山,哥哥是她的保镖,这是她最大的骄傲。别的同学常常比吃的好、比穿的好、比书包好看,她跟别人比哥哥,我有哥哥,你有吗?我哥哥送我上学、接我回家,你有吗?我哥哥有弹弓、打麻雀一打一个准!你哥哥行吗?每当看到那些同学惊掉下巴的样子,她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看到那些羡慕的目光,她昂起头转身就走,摆出考试得了第一名那种自豪。
爸妈天不亮就出工了,是哥哥帮她穿衣服、梳头、准备早饭。当时,她还未上学,就被寄放在邻居家,有时很晚了爸妈没回家,也是哥哥做晚饭,哥妹一起吃完饭。那些饭食多半是南瓜、红苕、洋芋(土豆),有少许的米粒,或是碗豆、胡豆与包米碴子的混合物。开始妹妹总是要与哥哥换碗吃,她以为哥哥碗里的白米饭多些,结果换过来一看,哥哥碗里全是红苕或洋芋,或者多数是豆子,而自己碗里却大半是白米饭,她又觉得自己吃了亏,又非要再换回去。
长到5岁后,她也开始按哥哥教的方法煮晚饭了。但经常把饭煮糊了,她就自己吃糊锅巴,但哥哥看不下去,就抢着吃糊锅巴,还说,糊锅巴香,吃了消食。
那年月本来吃不饱,哪来消食一说,但妹妹是听不明白的。
如是哥哥煮饭,就由妹妹来给两人分配米饭,基本上是将米饭每人各分一半。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学会体恤哥哥了,经常将米饭拨给哥哥,说自己喜欢吃红苕、洋芋,有时两人都去争红苕、洋芋吃,反而将米饭剩下了。
她还没上学时,盼着哥哥早点放学,好从邻居家把她接回去。在自己家里,她可以撒撒娇、与哥哥躲猫猫,可以随心所欲地耍点小姐脾气,哥哥总是让着他,她知道哥哥会让着她、哄着她,她要是哭了,哥哥只有低三下四地哄他,不哄着她,她就坐地下,坐地下再不哄她就在地下打滚,让邻居都能听到她的那种大声地吼叫哭闹,最后投降的准是哥哥,她就觉得自己是胜利者、是公主、是王。在别人家里哪敢啦!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声地笑、更不敢乱动东西。像一个时时刻刻被监视的小偷,没有自由、没有自尊。只有回到家里才解放了,才可放任一把。
她要哥哥帮她洗臭脚丫子,因为,只有把她哄睡了,哥哥才能安心做作业,哥哥不给她洗脚,她就捣乱,把凳子往地下推,弄得嚓嚓嚓地响,或者跳绳叭叭叭地闹,嘴里还数着数,哥哥没有办法,有时哥哥气急了,扬手打她,她就躲,让哥哥满屋子追她,逗哥哥好玩,或者就昂起脑壳让哥哥打几下,但哥哥打得比爸妈都轻,她就说,没打痛,再打呀,再打呀!哥哥拿她没办法,只好打来洗脚水帮她洗脚。哥哥帮她洗脚,她觉得很享受、很愉快,有一种小公主被奴仆伺候的愉快,有时她还把水拍得啪啪啪的响,哥哥就挠她的脚板心,她就笑,哈哈哈地大声笑,全身的细胞都在痒,每个细胞都在笑,那天,她一定睡得很香、很甜。有时她把洗脚水溅到哥哥脸上了,哥哥就用洗脚水浇她的脸,反正洗脚水是自己洗的脚,浇在自己脸上也无所谓,反正挺好玩的。(待续)
作者简介:魏少华,铁路退休职工,喜欢旅游和看书,好运动和涂鸦,也喜欢写几句顺口溜自娱。
主播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朗诵联盟会员《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中华汉俳》《中国联墨缘香》副总编: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有百余篇作品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接近三千首;配音秀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