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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26 16:52 1618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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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合不了的伤口

张光彩

月光是个失职的护士，

用银镊子夹起溃散的星群。

一整夜，

她清点的都是

那些不肯结痂的微光。

盐粒在裂缝里加冕，

每道棱角都竖起

通向深渊的刻度。

当我胸膛起伏，

一片瀚海泛起了碎银的波浪。

这张过期多年的邮票，

在抽屉深处

蜷缩成未拆封的远方。

所有放不下的往事

都在暗处反刍：

童年的纸船

沉入记忆涨潮的青色河床。

身体的驿站，

锁着寄不出的少年时光。

每当西风翻阅生锈的门牌，

就飘落，

就飘落一地带刺的丁香。

篮筐的暗面

——写中国女篮无缘决赛

张光彩

我长久仰望那镀金的圆环，

直到视网膜烙下天空的灼蓝。

突然球体开始下坠——

在木地板上炸开，

一串空洞的惊叹。

那些夭折的抛物线，

卡在计分板溃散的猩红血管。

篮网仍在颤抖，

像手术线崩开的缺口，

晾晒七月的盐碱。

我们学会驯服旋转的星球，

却接不住自身坠落的钝响。

汗珠在界线外汇聚成

微型苦海，

每个泡沫里都沉没着

变形的篮圈。

暮色在钢架上蔓延，

锈迹在边框刻下褪色的宣言。

青春悬在网间飘摇——

风一吹就散，

剩几缕破败的硝烟。

大暑

张光彩

蝉鸣将正午焊死在窗棂，

热浪裹着噪音撞碎树荫。

路旁团簇的叶影里，

鸟雀突然收拢翅膀，

如一枚铁钉，

楔入发烫的沥青。

晒衣绳上衬衫空荡的形体，

模仿着涨潮时鼓胀的帆影。

凉席翻身的老鱼，

用鳞片镌刻年轮，

铁板烙着"滋滋"的乡音。

我躺在停电的屋顶，

任凭银河在睫毛上结冰。

有人说起井底镇着的月亮，

有人把烟头，

摁进灼烫的蝉鸣。

凌晨三点的闷雷，

是天空翻身的鼾音。

便利店冰柜里，

带霜的易拉罐们，

正用冷凝的水誊写——

给暴雨的密信。

而远处塔吊静止，

像被晒蔫的巨人。

水泥地上，

蚂蚁搬运着光的碎银，

热风里，

它的影子比它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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