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声声
文 /程纪农
“ 队长。鬼子摸上来了。”虎娃撞开队部大门时，徐队长的驳壳枪压到第七颗子弹。煤油灯的光晕正罩着反刍的牛群。这些乡亲们当孩子养的牲口，成了要命的软肋。
老槐树下，李寡妇的小驴驹吓得往她怀里钻。瘸腿骡子挣开老栓叔的缰绳，焦躁的蹄声里，山坡上冒出十几个晃动的钢盔。徐队长灵机一动，下令把牲畜集中起来。
刀疤脸鬼子的军刀劈开雾气。公牛阿福的铜铃突然炸响，子弹擦过牛背，呼啸而过，老栓叔的骡子应声倒地，血腥味漫过露水浸润的草尖。
徐队长猛地扯开公牛的缰绳，在屁股后使劲一拍。八百多斤重的公牛后蹄蹬起黄土，像辆失控的战车，撞进敌群，犄角挑飞两个鬼子，钢盔在空中画着弧线。刹那间，上百头牲畜，化作滚滚洪流，冲向鬼子。牲畜的铁蹄踏碎鬼子的枪栓，嘶鸣声厮杀声响彻田野。
驳壳枪第七颗子弹穿透刀疤脸肩膀时，瘸腿骡子拼尽全力站起，给了他最后一击。晨雾散尽，二十三顶钢盔散落在山坡上，像被秋风扫落的青柿子。
后来，据点夜夜听到铜铃声响。新来的山田队长下令挖地三尺找铜铃，却在三棵白桦树下掘出23个生锈的钢盔。
月黑风高时，虎娃就把红布条系在牛角上，系在西山三棵白桦树上。风掠过林梢，漫山遍野的铜铃声嘶鸣声厮杀声伴着红布起舞。
作者简介： 程纪农，山东省临沂人。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小小说学会会员。有小小说，闪小说，散文等作品，散见于《临沂日报》《荷花淀闪小说报》加拿大《七天》《红高粱文学》《齐鲁新文学》《当代文学家》等报刊杂志和网络媒体平台。其中，长篇散文《军功章里的沂蒙情》，发表在2025年7月3日的央视融媒，小小说《赵经理的生日》收入凌鼎年主编的《全国教师小小说选》一书。小小说《长城剑影》获第三届“齐鲁杯”全国新文学创作大赛三等奖。在第四届“荷花淀杯”同题《莲》全国闪小说限时大赛中获优秀奖。小小说《剑魂》获第五届“笔嘴书屋杯”全国征文大赛二等奖。闪小说《铅笔刀》发表在2加拿大名刊《七天》。同时闪小说《铅笔刀》荣获第三届“荷花淀杯”全国闪小说大赛三等奖。作者荣获第三届“荷花淀杯”全国闪小说大赛“明星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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