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曦初绽,柔和的光芒宛如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大地。今日清晨,我悠然漫步,不经意间,瞧见河岸边,一群牛正悠然自得地啃食着青草。刹那间,我的思绪如脱缰之马,穿越时光的长河,径直回溯到那遥远而又亲切的往昔农村岁月。
在记忆深处的农村,牛,是司空见惯的存在。我钟情于牛那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勤恳,它们宛如大地的忠实守护者,默默耕耘,从不抱怨。犹记得,自小学起,我便投身于生产队的劳动之中。彼时,我的“劳动”时光,多在周日,亦或是夏秋假期。因着某种机缘,我竟破格被推选为“牵牛倌”。
所谓“牵牛倌”,便是在生产队用牛犁地时,协助扶犁的叔叔或哥哥们掌控耕牛之人。这一角色,通常由劳动力稍逊,或尚不具备充沛体力的人担当。
要知道,牵牛倌若能专注、认真,扶犁者便能省却不少力气,犁地的效率自然也会大幅提升。在一众牵牛倌里,我可是队里公认的最听话、最擅牵牛的佼佼者,以至于扶犁的长辈们都竞相邀我为他们牵牛,这让我时常引以为傲,即便这份差事着实辛苦。
每年一入秋耕、夏耕时节,恰逢我放假,几位负责犁地的叔叔、哥哥便会同时唤我去做牵牛倌。面对这般情景,我着实犯难。为避免他们之间生出矛盾,我便想出轮流替换的法子,按辈分与年龄长幼依次排队。

那时,每头耕牛的使用者大致是固定的。于是,我总会在吃罢饭后,早早前往喂牛人家,精心照料,让牛吃饱喝足,细心为其戴好牛笼嘴,手持鞭子,赶着牛儿,来到待犁之地,静静等候劳作的开始。实际上,牵牛耕地绝非易事,个中艰辛,唯有亲历方能体会。
倘若遇上调皮不听话的牛,光是给两个牛套索头,就得花费不少功夫;若是刚调教耕地的牛,牵牛的难度更是直线上升。不仅牛缰绳片刻不能离手,还得使出浑身力气拉紧缰绳,确保牛不偏离犁沟。如此一来,既能减少扶犁人吆喝牛的次数,又能保证犁出的犁沟笔直如线。
庄稼人对犁地质量极为讲究,犁沟直,便意味着技术好。而我心里也暗自思忖,这不也彰显着我的功劳嘛!每日,我便在这般自信与幸福的交织中度过。
待到农闲时分,我们这些喂牛人家的孩子,便会赶着自家的牛儿,前往那绿草如茵的地方觅食。距离村子二里之遥的西岭摩天寨,是我们的最爱。那里,绿草丰茂如毯,场地开阔无垠,牛儿既能尽情享用美味的青草,我们也能尽情放松玩耍。
我家有两头牛,那可是生产队里的得力干将。一头毛色如墨,黑得发亮;一头色泽金黄,宛如阳光洒落。它们膘肥体壮,浑身透着一股生龙活虎的劲儿。嘿,若要问我与这两头耕牛关系如何,那简直就是铁打的“铁哥们”!且听我细细道来,这牛儿可太有个性了。

每日清晨,我前去唤它们起身干活,它们就像两个赖床的懒虫,仿佛事先串通好了一般,赖在牛棚里,怎么都不肯出来。非得我在它们耳边软磨硬泡,唠叨许久,它们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接着伸个好似要舒展到天际的懒腰,再打个大大的哈欠,那副模样,活脱脱像极了刚睡醒的老大爷。
然而,一旦踏入田间,它们瞬间就像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立马化身勤劳的“工作狂”。拉着犁铧,步伐矫健,速度之快,常常把我远远地甩在身后。
有一回,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它们竟停下脚步,转过头,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里还“哞哞”叫了几声,那神态,仿佛在无情地嘲笑我:“瞧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模样!”
我佯装生气,轻轻拍它们两下,它们便乖乖地继续埋头干活,还时不时地回头瞅瞅我,那眼神仿佛在讨好地说:“老大,我这表现还不错吧?”
晚上回到家,我为它们洗澡,它们惬意得很,眼睛微闭,尾巴还欢快地一摇一摆,调皮得如同天真烂漫的孩童。我与它们,早已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谁也离不开谁!
如今,那段与牛相伴的日子已渐行渐远,成为了心底最珍贵的回忆。每当回想起那些时光,心中便涌起一股温暖与怀念。
怀念那在田间与牛一同劳作的日子,每一滴挥洒的汗水都饱含着质朴的希望;怀念与小伙伴们赶着牛儿在西岭摩天寨的嬉戏,笑声仿佛还在那片草地上空回荡;怀念与“铁哥们”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它们的憨厚、勤劳与调皮,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生命里。
那些有牛相伴的岁月,是我生命中最纯真、最美好的时光,无论岁月如何流转,都将永远熠熠生辉,令人眷恋。

作者简介:深度,本名张荣生,河南洛阳人,从事教育行政工作。爱好文学,业余学写随笔、散文、小说、诗歌,自娱自乐。作品散见于《豫苑文风》、《云洁絮语》、《天涯知己》、《梦想小作家》、《行吟天下》、《逐梦文学》、《艺笋》、《潇湘诗苑》《现代原创文学》《诗人思归》、《文心社》、《黔城眼》、《洛宁文友》、《香落尘外》、《洛宁城事》、《灵秀师苑风》、《枣都诗社》、《博趣人生》、《把酒问梅》、《墨海心舟》、《乌篷船》、《超人小语》等文学平台,并在《洛阳日报》发表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