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红尘有你
文/海神观海
这红尘，向来是拥挤的。人们摩肩接踵地走着，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有时我想，这世上的人何其多，而真正能在我生命中留下痕迹的，又有几何？
记得那是个深秋的傍晚，我独自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枯黄的梧桐叶不时飘落，在地上打着旋儿。天色渐暗，路灯次第亮起，将人影拉得很长。你就在那时出现，手里捧着一本书，在我身旁坐下。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听着树叶沙沙作响。
后来我们熟识了。你总爱在雨天撑一把墨绿色的伞，在咖啡馆的角落里读书。我常常看见你蹙眉思考的样子，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有时你会突然抬头，发现我在看你，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笑容很淡，却让我记了很久。
这城市太大，我们常常在人群中走散。记得有一次在闹市街头，我忽然找不到你了。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嘈杂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就在这时，你在不远处唤我的名字，声音穿过人群，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我回头，看见你站在水果摊前，手里拿着两个橘子，朝我招手。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喧嚣的红尘，因为有你而变得可爱起来。
你也并非总是温柔。有时你会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比如我迟到，或者忘记给你带答应过的书。你会板着脸不说话，直到我赔着笑认错。但你的怒气从来不会持续太久，往往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你就会忍不住先开口，问我晚上想吃什么。这时我便知道，风暴已经过去了。
我们常常在周末的午后，去老城区的小巷里闲逛。那里有许多年代久远的老房子，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你喜欢观察门楣上的雕花，说每一处纹样都藏着故事。有时我们会遇见晒太阳的老人，他们坐在藤椅上，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我们这对年轻人。你总会礼貌地问好，而他们则会报以和善的微笑。
去年冬天，你生病住院了。我每天下班后都去医院陪你。病房的窗户很大，可以看见远处的城市灯火。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还笑着跟我说没事。我握着你的手，感觉比平时更加冰凉。夜里医院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我望着天花板，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好在后来你康复了。出院那天，阳光很好，你站在医院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外面的空气真好。我看着你被阳光照亮的侧脸，突然觉得，能在这红尘中遇见你，真是莫大的幸运。
如今我们依然过着平凡的日子。你会在我熬夜工作时端来一杯热茶，我会在你找不到钥匙时帮你翻遍每个角落。我们吵架又和好，分开又相聚。这红尘中有太多变数，但我知道，只要有你在，再喧嚣的世界也会变得温柔。
人们总说红尘苦短，可我觉得，正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存在，这红尘才值得留恋。那些与你共度的平凡时刻，就像散落在时间长河中的珍珠，让我的生命熠熠生辉。
所以，谢谢你在这红尘中出现。因为有你，这人间便有了温度。
【作者简介】任学论，笔名海神观海，男，山东省东营市广饶县人，曾出版诗集《一个人的秋天》《润雨无声的季节》《前世之约》《蝉之悟》，现居东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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