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八十年风雨洗尽征尘,十字岭上的星光依旧明亮。当我们翻开这段镌刻着热血与牺牲的历史,左权将军的名字如同一座丰碑,矗立在民族抗战的记忆深处。他是运筹帷幄的指挥员,是舍生取义的战士,更是盼归故里的丈夫与父亲。
那封未写完的家书里,藏着铁血将军的柔肠;十字岭上的最后一声呐喊,定格了共产党人的担当。本文作者循着太行风的轨迹,在松柏苍郁间打捞历史的细节,让37岁的生命在文字里重焕光芒。那些关于信仰、关于家国、关于和平的赤诚,穿越八十年光阴,依然滚烫。
今日重读,既是为了铭记那片山岭上的壮烈,更是为了让十字岭的星光,永远照亮我们前行的路——因为最好的纪念,从来都是带着先辈的精神,继续走向光明。(299字)
【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
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专刊③】
【散文】
十字岭上的星
——怀念左权烈士
作者:强军/陕西宝鸡
八十年光阴流转,太行山脉的轮廓依旧苍劲如昔。当历史的烽烟在记忆里淡成远山的剪影,十字岭上的风,却始终在讲述着一个名字——左权。1942年那个血色五月,这位八路军的高级将领把生命留在了这片沟壑纵横的山岭,用37岁的壮烈,在民族抗战的史诗上刻下了深深的一笔。八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循着风的轨迹而来,只为在松柏苍苍处,重读那枚永不蒙尘的精神坐标。
风掠过十字岭的沟壑时,总会带着些细碎的声响,像极了七十余年前那场激战的余韵。1942年的那个五月,山丹丹花正开得热烈,却被硝烟染成了暗红——左权将军就是在这片山岭上,把生命永远定格在了37岁。
我总在想,那天的阳光该是怎样的?或许和此刻一样,透过云层落在岩壁上,照亮他腰间那把跟随多年的手枪,也照亮他望向突围队伍时,眼底未散的焦灼。作为八路军的高级将领,他本可以率先撤离,但他选择站在最危险的隘口,用望远镜的镜片,最后一次丈量这片他深爱的土地。
警卫员说,将军倒下前,还在吼着“让机关人员先撤”。那声音穿过炮火,成了许多幸存者记忆里最清晰的回响。他是黄埔一期的高材生,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优等生,却把最精湛的军事才华,献给了敌后的山林与沟壑。那些在油灯下草拟的作战方案,那些在队列前嘶哑的动员讲话,都化作了太行山脉上,永不褪色的路标。
如今的十字岭,早已听不到枪声。漫山的松柏长得笔直,像极了将军当年麾下的士兵。当地的老人说,每到五月,山风里会飘来淡淡的墨香,那是将军未写完的家书在轻轻翻动——他写给妻子刘志兰的信里,曾盼着“在和平的日子里,带着你和女儿,再回一次湖南醴陵的老家”。
可他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
站在岭上远眺,沟壑纵横如历史的褶皱。我们记得他是八路军牺牲的最高将领之一,记得他的军衔与职务,更该记得,他是一个把“为民族解放而死”当作信仰的普通人。他的牺牲,不是结束,而是千万人踏着他的足迹前行的开始。
风又起了,吹动着岭上的经幡。我知道,有些名字会被岁月磨洗,但十字岭记得,那些在炮火中挺立的身影,早已化作了天上的星,永远照耀着后来者的路。
夕阳为十字岭镀上金边时,漫山草木都成了沉默的见证者。八十年过去,炮火的轰鸣早已消散,但左权将军留在这片土地上的,从来不止是一段悲壮的往事。那是“让机关人员先撤”的呐喊里藏着的担当,是家书中“盼和平”的字句里裹着的温情,更是一个民族在至暗时刻绝不低头的脊梁。
如今,我们站在胜利的阳光下回望,终于读懂:所谓永恒,从不是镌刻在石碑上的名字,而是像十字岭上的星,在每一个需要勇气与坚守的时刻,都亮在后来者的心头。这光芒,八十年未减,未来亦将永远闪耀。(1103字)
【左权简介】
左权(1905年3月15日—1942年5月25日),字孳麟,号叔仁,原名左纪权,湖南醴陵人,黄埔军校一期生,是中国工农红军和八路军高级指挥员、军事家。1942年5月25日在指挥部队突围时,为营救战友返回战场,中弹牺牲,年仅37岁。延安、太行山为其举行追悼会,山西辽县更名为左权县。2009年入选“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165字)
共1579字 2025年7月8日于宝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