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心者治人 劳力者治于人 (下)
宋国的陈相、陈辛本是儒门弟子,他们都是陈良的学生,陈良原是楚国人,入中原后学习孔学,是当时儒学中学的最好的。可是陈相、陈辛却扛着农具带领弟子们投奔到滕国来了,与许行相见后,非常的高兴,便和兄弟们彻底放弃了原来所学的儒家学识,完全投入到了学习墨家农家之道中去了。
一天,陈相来见孟子,津津乐道地讲述滕文公如何施行仁政,许行学识如何的好……。
孟子听后很生气,他根本不耐烦陈相继续说下去了,他接过话题,并给出了一连串的提问。孟子本是一位雄辩家,我甚至认为他就是一位杰出的诡辩家,无理他都能辩成有理来。例如他的门生万章问:尧帝把两个女儿嫁给舜竟不告知舜的父母;舜帝结婚竟然不征求父母同意,连告诉都不告诉,这都不好吧!可孟子却找出一大堆的在我们看来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来为他们辩护,他说:结婚是天经地义的人仑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告诉舜父母他们可能会不同意,这不就结不成了吗?所以不告诉他们!这就是诡辩。何况,这一次他应该还是点有道理的。孟子的拿手好戏就是用推理的办法打比喻,由此及彼,由此及广,从而巧妙地把别人的观点推论为谬论,这在逻辑学上叫做“推谬法”。
孟子问:“如此说来,许子他们一定自己种粮食供自己食用啰?”
陈相答:“那当然!”
孟子又问:“那么许子他们是自己织布后供自己穿衣使用啰?”
陈相答:“不是的,他们穿的是粗布麻衣。”
“那帽子呢?也是自做的吗?”
“不是自制的,是用粮食交换而来的。”
终于有了对孟子有利的回答,他抓住要害,说:“这就对了!许子他不可能样样自给自做,这帽子是用粮食换来的,还有烧饭用的锅,烧水用的陶罐,耕田用的铁器等等,难道也是自己做的吗?”
陈相说,“当然不可能,都是用粮食换的。他们种田,样样都去自己做,是会影响种田的!”
“那么好了,做这些手工艺的人精于制作这些器具,不参与农耕,有什么不对吗?如果没有他们生产这些器具,那么许子又怎么能用粮食去换来呢?”
陈相听出孟子把逻辑引导到了另一个问题含义上去了,便急忙分辩:“不,许先生不是那个意思,他认为,这些人他们已经劳动造创造,就没有必要也去种田了!”
但孟子抓住了这个话题,不再继续去问陈相,也不再继续听他说什么了,他便借题发挥,就此大发舆论,滔滔不绝……。
孟子说,就算许子说的对,我还是要说,各行各业不同的人从事不同的行业,管理国家的就应该专职管理国家,官吏难道不需要专门去从事管理吗,哪能业余搞管理,非得去劳动?君子就是劳心者,而劳心者就是统治管理人的,滕文公是一国之君,怎能去参加劳动呢!所以,社会上所说的劳心者治人,就是脑力劳动者是统治和管理人的,而体力劳动者就是受人统治和管理的。统治者们的生活资料就该由被统治的人来供给供养。……,然后,孟子还不厌其烦地把话题引向了上古的尧舜时代,说尧舜如何圣明,用大禹如何治水,用后稷如何培育种植五谷,用契来制定道德教育,用皋陶(音yao)制定法律等等,……。孟子讲了很多很多,目的就是想拉古圣人来论证他社会分工的必要性,其实他说的这些历史故事,与他主张的论调,很牵强附会,无非是要论证统治者阶层是“分工的不同。”。
不过,孟子讲的关于社会的分工问题,这一观点是正确的,特别是“劳心者”应该定义为“脑力劳动者”(而不应指是统治者)时,这一观点也有点道理。而且,“劳心者治人,劳动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这一观点在客观上,是私有制社会人类发展中存在的一个普遍现象,不但是一个客观现实,也是人类社会发展后社会分工的必然。但在主观上,却为那些不劳而获的,不关心劳动人民死活的贵族、统治者、剥削阶级,以及那些从事迷信、宗教欺骗等三教九流阶层不愿从事体力劳动创造的人等寻找到了借口,他讲了一大堆不相干的历史故事作理由,目的无非就是“当官的就干当官的事,不该去参加体力劳动者们干的事!”孟子大讲用“社会分工”的理由来否定了墨家农家所提倡的必须“安劳取酬”“不劳动者不得食”的思想,听起来他似乎说的没错!但实际已偷换了概念,他把“脑力劳动者与体力劳动者对立起来”,变成了“统治和被统治者”,这是不对的,混淆了两种不同的阶级或阶层。
这次孟子和陈相的对话内容还很多,例如,孟子说只有蛮夷向中原学习的,没听说中原人去向蛮夷学习,因为许行是楚国南蛮人,你们竟向他学习,很荒唐!孟子这个就更没道理了!孟子攻击许子的学说,他还狠狠地批评了陈相等人竟在自己老师陈良刚死、尸骨未寒时就背叛孔儒师门,投靠农家,太不应该!孟子还举例说在孔子死后,孔子的学生(特是子贡等)是如何守孝的,而你们呢!太不象话了!…
关于这些,内容还很多,篇幅所限,就不在这里赘述了!
(山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