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黄土情
文/王静静
母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她勤劳善良。对家乡的黄土地情有独钟,虽然年近古稀随儿子迁至城市居住,但她对家乡的土地一直念念不忘。她深爱着脚下的这片黄土地,是这片土地给了我们家庭生命的延续,是这片土地赋予了母亲无尽的力量和幸福的源泉。
周末又至,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母亲的哭诉了,就在昨晚,母亲打来电话,那一头是良久的抽泣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息,电话这头的我自然是焦急万分,不停询问怎么了?等了好久一声低沉的抽泣传来:娃呀,今年庄稼全完了,旱死完了!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放下心来,母亲没事儿,好着呢,好着呢!只是心疼庄稼。在我心里,只要父母亲健康平安其他一切对儿女来说都是小事。
谁料就在我庆幸之余,母亲一声重重的自责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咋那么没用呢,连个电动三轮车都不会开,如果我会开车的话,就能开着车一罐一罐地拉水把桃树、梨树救一救啊!你爸工作忙又不能添乱,你们几个都有自己的事,一个比一个忙,我能指望谁呢?这天杀人不眨眼啊!母亲在电话那边一直自责地絮絮叨叨,我赶忙打断:妈,你什么时候又跑回老家了?一点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成天操心这操心那,把自己愁病了也不顶用啊!你也看新闻了,今年早期大旱,庄稼很多麦子都旱得颗粒无收,这是天灾,不是人祸,你得学会看开点,再说咱家麦囤里的粮食满满的,就算几年没有收成也不怕啊。
哎,算了,给你这些娃们说不顶用,也指望不上回来给我帮忙,再说你们看不上农村的三瓜俩枣的,肯定没人愿意回来,挂了吧!
还不等我回复: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就听到电话那头嘟嘟的盲音。放下手机我思绪万千,母亲是最放不下土地的人,也是最钟爱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人。这些年虽然和父亲一起在城里生活,可是隔三差五总要瞒着家人自己坐班车回老家,村里的邻居们绝对不会在村头爱扎堆的“舌头帮”找到母亲的身影,每天鸡未打鸣,日出未升时母亲会准时来到地里,早就低头俯身拔掉树坑的杂草,用锄头细致地为每棵树垒一个蓄水坑,如果遇到大的土块,她会蹲下身子用锄头先敲碎再用一双有力粗糙的大手逐个捏碎,细心地用碎土围一个和树冠大小的土坑,然后才放心地直起腰继续垒下一个蓄水坑。
她只要一来到田间地头就一定会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更别说一日三餐的保证了,在母亲的眼里,只要是地里的活计,这一天干不完绝不回家,曾经好几次夜里十点多和母亲打电话视频那边都是黑漆漆一片,在我多次央求下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一瓶矿泉水、一袋方便面就算是晚饭了。从不叫苦从不埋怨。好几次我独自纳闷:奇了怪了母亲呆在城里生活水平好了,没有繁重的活计反而经常说自己病了,这儿不舒服那儿有毛病。只要一回到老家母亲立马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哪怕吃的只有大馒头,睡得是大土炕也是乐乐呵呵、精精神神的。难怪村里人经常打趣地说:嫂子又在城里待腻了,回来给地“松皮”来了。母亲总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扔不下我家的地,晚上睡觉都想着地里的草都长高了,树上的果子该打药了,有时想的都晚上睡不着。
以前家里娃多也多亏地多,是这些地养活了我们一大家人,现在日子是好过了,我咋能眼睁睁地看着地荒了呢!是啊!我家地多,农活自然也多,为了不让母亲有牵挂,父亲和村里的书记商量把十亩地承包出去,仅剩的几分果园还是母亲死活不让承包的,说给自己留的念想,还一再保证不会耽搁孩子们的生活。可事实往往相反啊!仿佛这片仅留的土地里埋了一块巨大的磁铁一般,隔几天就把母亲吸引回来,在田间地头日夜劳作,挥洒汗水之后似乎才会尝到生活的滋味,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满心的欢喜安然地回家。
我总能体会到母亲对土地的热爱,也从不怀疑她对土地的忠心,即使所有人都不务农做庄稼活,母亲也会一如既往地打扮着自己心爱的土地,不分昼夜,不分季节,只要有空闲时间,在家乡的土地上总能看到一位瘦削的中年妇女在挥舞着双臂,在夕阳西下拉长自己的身影,逐渐变得高大、逐渐变得强壮……
[作者简介]:王静静,笔名:丁寒心。教师,礼泉作协会员,花海诗社会员。喜欢畅游文字的海洋,与有文缘的朋友结伴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