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惠吉西东纪游:穿越时光的慢行》
作者:孙幼明
羊城的夏天,蝉鸣与骑楼的阴影一同生长。一个慵懒的周末上午,我循着地铁一号线“西门口”站的指示牌,走向惠吉西与惠吉东。这两条藏在中山六路旁的小巷,像被时光轻轻抚摸过的琥珀,凝固着千年古城的记忆与当代青年的诗意栖居。
从中山六路拐进惠吉西。一座雄伟的牌坊首先引入眼内。
穿过惠吉西的牌坊,一排排红砖色的民国建筑群迎面而来。那时民国早年华侨在此建造集中西文风于一体的红楼,多为三房的小洋房,有些还是配有花园的别墅,斑驳的红砖墙上,藤蔓攀附着岁月的纹路,在惠吉西二坊转角处,突然撞见《大公报》临时社址——三层小楼静静矗立,墙角铜铸的小报童捧着报纸,仿佛下一秒就要奔向街头。上世纪三十年代,这份报纸曾在此传递时代风云,风靡一时,而今它化作一道凝固的风景,供游人拍照打卡。
绕过福泉街可转到惠吉东,两条路相距不到二十米,六榕文化广场的浮雕墙讲述着“南海旧县”的故事,隋唐时期的番禺与南海在此分治,而今日的惠吉西,依然保留着那份跨越千年的文脉。
无论是惠吉西与惠吉东,它的迷人之处,在于新旧交融的时代感。红砖洋楼的露台上,一位阿婆在晾晒着衣物,街角却开出了“deeper²”这样前卫的咖啡店——上海O.P.S咖啡师与Nibbo巧克力师的组合,让拿铁里飘荡着可可豆的醇香。拐进惠吉东的“忍忍咖啡”,玻璃门后是工业风与复古家具的混搭,窗边猫咪蜷缩在懒人沙发,年轻人捧着咖啡谈天说地。最惊喜的是偶遇赵大叔的糖水铺,潮汕手作豆花配上绵密红豆,甜意里藏着旧式糕点的坚持。老街的肌理里,新业态如藤蔓般自然生长,却从未破坏原有的肌理。

六榕寺与惠吉西近在只咫
寺内的檀香飘过围墙,与惠吉西的烟火气在巷口相遇。犹见啫啫煲的香气勾人驻足,老板娘在炉前翻炒,砂锅里滋滋作响的声响是老广生活的白噪音。午后逛到一家咖啡厅,点一杯山楂风味的精酿,看夕阳将骑楼的轮廓镀上金边。这里的清吧不喧闹,投影幕放着老电影,邻桌的情侣轻声耳语,恍如隔世。而×记小食店的阿公仍在手写价目牌,肠粉与炖汤的蒸汽氤氲,提醒你广州的市井温情从未褪色。文艺与烟火在此达成和解:你可以捧着咖啡拍红砖墙,也能坐在竹凳上吃一碗地道的糖水。
最难忘的是巷弄里的“盲盒体验”。推开一扇玻璃门,可能是藏着民国老家具的买手店;拐进无名小院,墙上突然跳出涂鸦艺术家创作的猫咪壁画。福泉街的褐色墙面上,“惠爱路骑楼街”“瓮城”等古地名如密码般排列,让人驻足遐想。六榕寺的钟声偶尔传来,与咖啡店的爵士乐交织成奇妙的和声。连街角的猫都慵懒得有腔调,躺在《三家巷》取景地的青石板上,眯眼打量路过的游人。
在惠吉东路中段,最近还开了一个小型的《三家巷》博物馆,由六榕街党群服务中心管理,一位工作人员在认真坚守着岗位,好奇心驱使我走进了里面,内里按欧阳山小说《三家巷》内容设计展览内容,讲述了周何陈三家之间的恩怨情仇,还顺带介绍了当年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如省港三大罢工,广州起义等,著名作家欧阳山创作时的三家巷原型是位于百灵路上的“三春巷“,我世居百灵路,小时候对“三春巷“尚有印像,现时代久远不知还在否,但惠吉西东是当年《三家巷》电影的外景拍摄地,现在作为旅游资源加以利用不失是好办法,小时候在海珠北的祝寿巷读小学,每天穿过六榕路的福泉街去上学,当时许多同学就住在惠吉西东,小组活动的时候还到过某些同学的家里活动,我一个大专同学也住在惠吉西街口。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特別,现在成了网红打卡区,确实是别有一番风情。不过现在原住民已很少了,大多租给了外来人员经商之用。烟火气浓烈之余少了往日静谧闲适的气氛。
离开时,回望惠吉西牌坊上“南海旧县”四个字,忽然明白,这条小马路最动人的,是它从未刻意留住时光,却让每个时代的故事在此安然栖居。或许真正的旧城新生,不是推倒重建,而是让历史与当下如藤蔓般缠绕共生,让每个路过的人,都能在红砖墙的阴影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慢行时刻。

作者 孙幼明,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广东省音乐家协会会员,广东省音乐文学协会会员,广州市音乐家协会理事,广州市越秀区音乐家协会理论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多次评为广东省优秀音乐人,羊城优秀音乐家,已创作歌曲近百首,主要作品有《广州近代革命史组歌十首》《永庆坊》《广州有条北京路》《新广州》《文脉长流大湾还》《广州中医院院歌》《广州供销社之歌》《广州丰采公司司歌》《思绿环保公司诗歌》《复大医院院歌》等,作词作曲风格清新秀雅,政治站位高,艺术水平较高,是著名音乐家陈小奇先生的学生和入室弟子,人称广州红歌王子,广州历史红歌第一人。作品深受广大人民群众欢迎。开设网上公益《微音乐讲座五十讲》培养音乐人才一大批。2022年9月在广州举行孙幼明词曲作品音乐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