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乘凉记忆
文/张 勇
六月夏至,气温不顾时序狂飙,把人卷入炎夏。特别是对年岁逐渐增大的人来说,对冷暖的感知怕会越来越敏感,尤其畏热。此时,乘凉消暑就是一件很惬意的乐事。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一想到儿时暑假期间,我在乡下老家乘凉玩耍的情景,依然清晰如昨,让人心生怀念。
记忆里,乡下的四季全是大自然的气息,夏夜乘凉有着一种特别的场面,方式比城里要自然得多,率真得多;所感受到的趣味,也要比城里更为淳朴,更为浓厚。每到下午时分,天上绚丽多彩的晚霞还黏在葳蕤的山垴垴时,各人家的门口便摆放起木板、凉椅、草垫、凳子一类能坐能躺的物件来,准备着乘凉了。等吃完晚饭,男人挟着一把扇子,女人拿着一块布巾,陆续来到设定的位置,乘凉算是正式开始了。
那个时候,乡下人家以集体农耕为主业,外出人员少,人口结构变化不大,家家兄弟三五个,户户姐妹连成串,不像现在基本只有老人和儿童留守的情形。各家日子过得虽不多么富足,但总能见他们劳作之余怡然自得的样子。晚上乘凉,左邻右舍总爱吆喝,习惯凑在一块闲聊热闹,大体成为三类。一类是女人,一类是小孩,另一类便是成年男子。三类人的趣味也各不相同。女人都是先照顾安顿好老人后,说闲话唠家常的范围总不出柴米油盐、子女成长、邻里关系之类的琐碎日常以及服饰穿戴等等;成年男子说话也没正经主题,总是喜欢说一些奇闻异事或爆一点粗口搞笑的段子,图个快活。当然大都只是些道听途说,往往还要斗嘴加上自己的夸张。比如,飞机在天上飞几天都用不着加油,美国佬给小日本扔炸弹的地方整座山都烧成了灰等等,或者互相复述着一些“孙悟空与如来神掌”、“景阳岗武松打虎”、“八大神仙过海”、“关云长大意失荆州”之类的烂熟的侠义故事。我们孩子们对于大人的说话是不大感兴趣的,结伙撒欢玩耍的游戏很多。女孩子最爱玩的游戏是抓石子、跳绳、跳房子、踢毽子、拍花花手等。捉迷藏、老鹰抓小鸡、掷沙包、过家家则是男孩和女孩都喜欢的游戏。而男孩子玩起来更捣蛋调皮些,有时三三两两躲在林荫草丛边扑捉屁股上挂着灯笼的萤火虫,或在场子上堆积的麦秸秆里戏嘻打闹说悄悄话,或者玩拍烟盒、打纸板、斗鸡、顶牛、摔跤、翻跟斗或骑马助战之类的游戏,淘气一点儿的,又会弯下腰去从胯下仰望挂在树梢梢上的天空,圆净的苍穹变成青色斑驳的海。玩倦了时,便散伙加入到大人的团体中来,双腿往地上一跪,胳膊搭在父亲或者母亲或者哥哥的腿上,小手撑个圆脸蛋发呆,或者往木板上一躺,听大人说事情,不多一会儿便沉沉入睡了。
有些喜欢自炫的年轻人,也会在这里出现,尽情展示新学的小才艺。这时,哼唱着的不成腔的小戏段子或者是跑了调的流行歌来了。年岁大一些的,会悠然的抽着旱烟,不时说些修农田做庄稼养家畜打柴火一类的经验,也会趁兴讲述些乡间口耳俚语或者张三李四家的祖上怎么怎么了得的事情,其余的人在静静听着的时候,也不忘喊叫几声,拍掌鼓励一下。有条件的人家,还会备上一木桶清暑的绿豆汤,大家颇为自得的享受着。繁星闪眼,山空幽静,野风吹拂,树叶轻打,与田野的虫声、沟边的蛙声交织成天然的音乐大合唱……儿时那些美好记忆,每想来都是无限的乐趣。
现在,这种情景已离我非常遥远了,时间上至少是时断时续五十多年,空间上也是近在迟尺却相隔。我又怎能说得尽这心头的怀念呢?如今居住在城里,虽说炎夏的夜晚也在乘凉,有时是懒得出门躺在阳台的藤椅上观星星发发呆,有时是在公园步道遛弯享受悠闲,有时也会就近寻一处风景,坐在山坡的石头上,放眼幽蓝静谧的苍穹下水墨色山峦和灯火璀璨里的街景,安放夏夜的浪漫,却总得不到儿时那种自然的、淳朴的、浓烈的乐趣了,而且相反的,自从没有了儿时烂漫纯真的境遇后,乘凉消暑所给予我的,除了寻求调节体液循环平衡外,更多的是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乡下老家的亲友还像过去一样欢乐吗?我常常怀念着。
【作者简介】张勇,笔名訥言,1964年生,热爱生活,喜欢悦读写作,大学文化。1982年以来已有600多篇论文、散文、杂文随笔、报告文学等体裁文章在《陕西日报》《华商报》等省内外数十家报刊平台发表。有30多篇论文、散文、杂文随笔及获省级以上奖励作品入选《中国“八五”科技成果选(三卷)》《商洛文学·获奖卷(1978~2022)》等版本。出版文集《案牍筆谈》。《世界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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