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杏干
耿志平(甘肃)
我正在收货,手机里传来《其实我很在乎你》的铃声,我本不打算接,一看是一个朋友打来的,只能一边记账一边接听。
“妹子,你好,你收下杏干没有?给我留几斤曹杏干。”她一开口就给我派了活。
“收了不少,好的不多,不知道你能不能看上?”我赶紧应答。
“那我现在下来取能行吗?”
“你还是等几天吧,有好的了,我给你说。”
“那也行,我等你消息。”
挂完电话,老公说:“你就说没有好的,让她去市场上买,好了、瞎了,那些女人捣蛋的很。”
我说人家既然求上门了,就给弄点好的,也不是啥难事。
过了几天,一个熟人拿来了十几斤曹杏干让我帮卖,说一斤八块钱,我不好意思拒绝就放下了,遂给朋友打电话让来取杏干。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来了,满脸的汗,平时白皙的脸蛋变成了高原红,我问你咋这么热,她说晕车,是走着来的,旁边还领着一个小个子美女,衣着时髦,小巧玲珑,有几分姿色。
她告诉我这是她朋友,也想要几斤杏干,我赶紧把曹杏干放到办公桌上。朋友看了大喊,这杏干咋晒得这么好,又干净又黄,抓几个就往嘴里送,小个子美女也吃了几个,边吃边在里边挑,朋友说这么好你挑啥呢?
“哪里好了,有些颜色不黄,有些有虫。”小个子美女低着头皱着眉说道。
朋友天生的大嗓门,说我儿子的女朋友爱吃咱们这杏干,她们那边没有,你可算给我帮了大忙了,双手快速地捧着杏干往另一个塑料袋子里放。
我称了一下,五斤,她说够了。她眼尖,看见了我桌下塑料袋子里的小杏干,尝了一下,酸酸甜甜的,说她最爱吃这种了,让我给她装些,按收购价给她,我给装了一小袋,她说让称一下,要给钱,我说小杏干收的便宜,值不了几个钱,不用给,一番推让,我只收了那五斤的钱。
那个小个子美女还在那挑来捡去,拿起来放下,看这个不顺眼,那个不合格,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挑了二斤,一直说杏干太贵,质量不好,好像我强迫她买一样,还一脸的不高兴。我老公脸上早已不悦了,出出进进的顾客,收的货物差不多把房间都堆满了,她站在那里挡住了顾客,我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我给小个子美女也装了一小袋小杏干,也没要钱,她脸上依然没有喜色,一句客套话都没说。
这时进来了一个胖女人来卖杏核,也是打交道多年的老顾客,看她们手里提的杏干,说她家晒了几十斤,问再要不要,小美女留了对方的电话号码。这个女人的老公病死多年了,儿子没啥出息,媳妇把娃扔下,跑了,多年不回家,这两年离婚了,日子过得很不好。按理来说,我卖杏干,她咋能在我店铺推销自己的东西呢?属于抢生意,不符合生意人的做法,我看她日子不顺心,就没计较,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其实我早就知道,街道的杏干卖十五块钱,还有卖二十块钱的呢!有一次在快递驿站,我碰见一个女人往外地发杏干,一斤二十五块钱,颜色不清亮,还有虫。一次发了几十个客户的订单。说实在,熟人让我卖的杏干算得上上等品,比起二十五元的那个货不知好了多少倍,无论是品相还是质地都无可挑剔。
朋友还想与我聊天,看我太忙,就拉着小美女匆匆走了。
帮熟人卖杏干,我一分没赚,占了时间,还赔了几斤小杏干,虽没多少钱,但也不是干来的,人情面子有时总会让人无奈。
人走后,老公说不让你管闲事你还不听,那么好的杏干还在那挑肥拣瘦,捣怂的很,我就见不得那些捣怂。我苦笑而不答,老公并不是嫌弃我给了杏干,而是嫌那个美女鸡蛋里面挑骨头。
后来,听朋友说,那么小美女去那个女人那里买了杏干,还没我卖的质量好。
我自己也晒过杏干,每年亲戚朋友送的杏吃不完,我就把它捏了放在盖帘上。一筐杏捏完,手都变成黄色,又痛又酸,腰也疼。不要说天天端出端进,你看天好好的,一会儿又下雨,不得不端回去。如果连下几天雨,就长霉了只好倒掉。就算天天晴天,也得五六天才能晒干。捏的时候还得把有虫的扔掉,一斤杏晒不了多少。不要说是一斤卖八块,就是十块钱也不贵。工费不算钱,就是操的心,光从捡杏(有些在半山坡,有些下面是草滩)就不止这么多,还不要说,小杏干一斤才两块多钱,连工费都不够。杏干到了工厂,经过挑拣(象征性的,那些过于黑的),清洗,加入甘草,甜蜜素,固色剂等原件,做成杏脯,果丹皮,价格比原来翻了好多倍。
老百姓为了几个钱可真不容易,而那些城里人,以为自己出了几个钱,就有了资本,嫌东嫌西,挑三拣四,完全不知道老百姓的辛苦,何况自己还是农村出生的孩子,几代人都是靠天吃饭的,一旦进城就有点飘,有些忘本,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真让人无语。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现为都市头条认证编辑,文学社执行副社长,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