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歌中的历史之六 >>>
■作者/李闰
盱衡禹贡尽荆榛,国难家仇鬼哭新。
饮恨长号哀贱妾,高歌短叹谱忠臣。
已无壮志酬明主,剩有臾生泣后尘。
惨淡深闺悲夜永,灯前愁煞未亡人!
李闰(1865年-1925年),病逝于浏阳谭氏大夫第,享年六十[1],是谭嗣同的夫人,长沙市望城县李篁仙之女。
李闰生长于诗书家庭,知书达礼,而谭嗣同冰雪情操,著文反对纳妾,而且严以律己。他们仅有的一个儿子兰生早年夭折,但她和谭嗣同仍然相敬如宾,伉俪情深。在谭嗣同生前,她理解和支持丈夫的政治追求。在谭嗣同死后,她承受巨大压力,勇敢走出家门,继承并践行丈夫的遗志和遗愿,四处奔走,救助被遗弃的女婴,帮助贫苦的女子读书。
李闰逝后,康有为、梁启超联名敬送匾额,上书“巾帼完人”,与谭嗣同烈士祠堂梁启超题写的“民国先觉”相互辉印。
诗歌背后的故事:
江湖多风波,道路恐不测,谭嗣同北上后,牵肠挂肚的李闰曾对月焚香,祈求远行的丈夫顺利平安。“如有厄运,信女子李闰情愿身代。”真是弱女子的真情,烈女子的至性!而谭嗣同在长沙写给李闰的信,称谓是亲切的“夫人如见”,以“视荣华如梦幻,视死辱为常事”相劝勉,似乎有某种预感,而意欲让李闰有思想准备。以上所引的留别诗更有珍重与托付之意。果然,不久噩耗传来,李闰痛失良人,终日以泪洗面。她年年在谭嗣同的忌日悼亡赋诗,有悼亡诗一卷留于浏阳天井坡谭家祖屋,惜“文革”中被抄家而下落不明。流传至今的一首七律《悼亡》,今日读来仍然令人一洒同情之泪,而想见作者当年之痛断肝肠:
盱衡禹贡尽荆榛,国难家仇鬼哭新。
饮恨长号哀贱妾,高歌短叹谱忠臣。
已无壮志酬明主,剩有臾生泣后尘。
惨淡深闺悲夜永,灯前愁煞未亡人!
谭嗣同牺牲后,李闰自号“臾生”,表示自己含悲忍辱暂且苟活之意,并写诗道:“前尘往事不可追,一成相思一层灰
。来世化作采莲人,与君相逢横塘水”。
为了尊重和纪念先烈,她从他们原来的卧室中搬出,住到与谭继洵卧室隔天井而相对的房间里。李闰养亲抚侄,含辛茹苦,热心社会公益事业,创办了浏阳前所未有的女子师范学校,1925年逝世于大夫第,享年六十。大夫第厅堂之上原悬有“巾帼完人”的匾额,那是康有为与梁启超祝贺她六十寿辰合赠的,也于“千载难逢”的“文革”中被抄毁。李闰还悉心将谭嗣同的多种遗物,封存保管在阁楼之上,后来也不知所终,令人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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