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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5 11:54:24 158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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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女人

文/雪子

上学的路上，经常碰到那个

邻村的疯女人——

她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大笑着，或者大叫着

追我们跑，嘴里还骂着：

“去死吧，你们这些坏人！”

“你跑不掉的，上帝会逮住你”

……

我亦见过她不闹的样子：

就安静地坐着，或望着远方发呆

破烂的衣服和满脸的脏污下

难掩她原本的俊美：

肌肤白皙，五官精致，唇红齿白

特别是那双精致的眉眼，透着让人

想一探究竟的清澈与神秘

——而现在

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这人间尤物，不知被谁所损毁

听说她是留洋回来的大学生

被人灌醉后，送给了一个

五十多岁的革委会主任

后不知转手多少次，最后

被邻村的老鳏夫王二领回

每天被扯着头发，死狗一样

拖回家，拴在门前的树干上

任由她哭闹发疯

我见过她的那几个孩子

个个都长得像洋娃娃

四十多年了

我也早已离开故乡

不知她现在是否尚好

我曾无数次想起这个女人

和她的那句“你们都是坏人”

是的，我们都是坏人

全世界都是坏人

在这珍贵的人间，我们

冷漠地活着——

麻木而薄凉无情亦无耻

2025.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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