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宫 赋
池国芳
夫观寰宇之雄构,揽风云之气象,莫若华府之白宫。其地踞波托马克河之畔,北接拉斐特之场,南毗爱丽普斯之苑,东望国会之穹顶,西临纪念碑之擎天。经纬交织,北纬三八度五三,西经七七度零二,坐标既定,如星耀于舆图。斯宫也,非唯砖石之垒,实乃自由之灯塔,宪政之丰碑。
建筑形制,匠心独运。主楼巍巍,翼分东西,凡四层之构,底设外交之厅,图书之室,瓷器列陈,金银辉映。椭圆蓝厅,穹顶如幕,绣毯铺地,五十州之星徽缀其间;巨幅环画,山河尽揽,若将四海风云纳于一室。东翼玫瑰吐艳,西苑百花争妍,肯尼迪夫人之园,四季芬芳不绝。砂岩为骨,新古典之风;白垩覆面,历劫火而弥新。
营建始末,史诗长歌。初,国父华盛顿择址波托马克河畔,委法兰西匠师勒凡特绘都,然其制宏大未谐,乃征稿天下。爱尔兰匠师霍本脱颖,以都柏林林斯特府为范,筑砂岩之宫。采石于阿奎亚溪,运斤于奴隶之手,八载乃成。然华盛顿未及见其竣,亚当斯始居,夜半秉烛题壁,书曰:“愿此宫惟德者居之”。
陈设琳琅,史韵流转。宫中器物,皆藏风云。瓷器室内,乾隆御瓷犹存,承中美交往之脉;金银厅中,拿破仑赠器熠熠,铭欧陆盟约之谊。绿厅悬富兰克林之容,华盛顿尝言:“平生所佩,唯此公三复”。至若战时地图室,罗斯福运筹二战;椭圆办公室,肯尼迪决断古巴危机。一器一物,皆凝史诗之重。
沧桑历尽,名垂青史。然庚申之岁(1812年),英军焚宫,焦壁涂白,遂得今名。辛丑年(1901年),罗斯福定名白宫,沿用至今。二战之时,地堡深掘;冷战之际,防核加固。克林顿植木于南庭,奥巴马筑圃于东隅,代代总统,皆留痕于斯。
人文轶事,趣谈不绝。林肯幼子塔德,曾驱山羊戏于廊下;老罗斯福之子,藏蟒蛇于浴缸。杜鲁门重修宫室,笑言:“此非白宫,乃危楼也!”尼克松宴请乒乓使团,以小球转动大球;里根遇刺之夜,南希惶惶问卜于星相。殊不知有其行必有其果也。
气概恢弘,寰宇共仰。每有元首来访,椭圆厅内,星条为幕,共商寰宇;国宴堂中,烛影摇红,觥筹交错。然白宫之门亦向黔首而开,农夫学子,皆可请愿陈情。此宫之伟,不在琼楼玉宇,而在表倡“民有、民治、民享”之魂。 实行帝国霸道之实!
嗟乎!白宫者,其位接青冥,其史载沧桑,其器铭邦交,其气贯山河。观其宫,可知美利坚之表相;入其室,可窥美出利坚之霸行。若能洗心革面,重修德行,纵世变时移,白壁犹立,如砥柱中流,任潮涌云飞,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