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心
谭金玉
一
早饭后,当高文明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口的时候,他的父亲将正在端着的碗向桌子上哐当一放,生气地说:
“您看把他急得,就一时半霎的时间也等不下去了。从昨天回到家,他就像一阵风一样,一会儿到这里,忽的一下子又到了那里。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平静过。对于这件事情,他好像着了魔一样。”
“您说,唉,他老师能听他说的话吗,他能承认吗?”妻子怯怯地问到。
“这个谁知道,我看着够呛!您想,他还不懂得人是会变的这个道理。 正像人家常常说的那样:今日之日月非昨日之日月,从前的那个人,乍一看起来,今天还有那时的一些模样,可是,他的心地,他的思想,他的灵魂,他的处事原则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如果过去他是一匹马的话,现在他恐怕就是一头驴了,至少也是一头骡子了,反正再也不是原来的那匹马了。要我说,要是他那个老师一直从事教育,没有改行从政的话,那倒还好一些。眼下,从了政的人较之于从了良的人还是有天壤之别的,不可同日而语啊。如果一名教师改行从了政,还要求他初心不改,就是说还让其保有原来的善良真诚等等品德的话,那除非他具有铜浇铁铸的金刚之身!”父亲文文绉绉地说到。
“人家听不听倒是不要紧,我担心的是孩子不要惹上什么麻烦啊!”妻子说。
“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孩子这么大了,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就得经历更多的事情,积累更多的阅历啊!人家不是说阅历也是财富么? 如此来说,孩子是为我们,不,是为他自己积累财富金钱啊!唉,他吃头痛药了吗?”父亲一激灵,急忙说。
“吃过了,好像不大管用,问他,他说还是老样子。”妻子说。
二人不再言语。
二
自行车一面飞驰,高文明的思绪也一面飞速旋转着:怎样向老师说呢?首先向老师汇报自己的工作,再引出要说的话语;还是首先述说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焦急心情,以此作为前奏铺垫,然后再详细述说这件事情呢?要不,直接来个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吧……
唉,走得太急,空身而来,还没有给老师买点礼品呢!小区前面依然还有那个熟悉的小百货商店,到那里去买点东西吧。
高文明要了一盒两瓶的汾酒,一盒八马茶业中的金骏眉茶,另加一箱当地粉皮。老板娘算账的时候,店的那头传来了老板大声的话语 : “又去看您老师,是吧?”
“对啊!您好,生意可好啊?”高文明转身笑着回答说。
“啊,很好,很好!自从我在这里开超市,我就知道您年年看您的老师。”老板一面说着,一面走过来了。
“给他按八折收款吧!”老板对老板娘说。
“嗯,好的!”老板娘回头看了老板一眼,脸上没有表情,好似是不十分情愿的样子。“不,不用照顾,该多少收多少就是,我带的钱足够!”高文明急忙说。
“有一年的年前,您第一次到我店里来,我问您去小区谁家,您说去看老师,我就对您另眼相看了。唉,这年月,心里想着老师的人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同凤毛麟角一样少啊。我自己上学没有上出一个结果来,可我从心底里尊敬老师。您能去看望老师,并且一连好几年,我想,我和您应是一类人,仔细论说起来的话,咱们应该算是同道。”老板笑着说。
“您看看,一个半文盲还说和人家文化人是同道,真是不知羞耻啊!”老板娘撇着嘴说。
“葵花向日,好鸟相鸣,跟着好人学样么,您知道什么!”老板回击说。
“看老师是应该的,可您不用照顾我啊!”高文明说。
“啊,您不知道,从您第一次来店里,我就按八折收您的钱了。这就算是我尊师重教的一个实际行动吧!”老板笑嘻嘻地说。
三
老师坐在茶几南边的单人沙发上,高文明坐在正对茶几的大沙发上,二人面前各有一杯茶水。
寒暄一番,步入正题。
“老师,最近几天,有一件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里,让我寝食不安。我几次想请假,前来告诉您。可又觉得似有不妥。电话上说吧,一时又怕说不清楚。不告诉您吧,我心里又放不下。就这样七上八下地煎熬了好一阵子。”高文明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老师。
“呵呵,什么事情这么纠结啊? 您直说就是,不要担心,更不要有顾虑。您看把您紧张的,来,加点水。”老师笑着说,一面将暖瓶里的水加到两个茶杯里。
“老师,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同耿主任在一块喝酒,他可能喝醉了,说了一件恐怕对您不利的事情。”
“在场喝酒的还有谁?” 老师打断了高文明的话语,轻声地问, 态度平静温和。
“还有我们学校的张副校长,就我们三个人。”高文明回答说。
这时老师眉头一皱,显然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以什么理由组织的喝酒场合呢?”老师问,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们的张副校长想要变动工作,请耿主任给他支招,张副校长让我去给他们斟酒。我本来不愿意去,他说这是一个机会,多接触领导对我有好处,等等。”高文明说。
“还有,你们在那个酒店喝的酒呢?”老师问。
“在杨柳路东头的岸芷汀兰酒店。”高文明回答说。
“啊,知道了,周围很幽静的,我曾去过那里。那么,耿主任到底说了些什么呢?”老师问。
“耿主任说:对于人事调动的事情么,你们要有下闲棋,烧冷灶的智慧和方法。对于这件事情来说,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的做法是没有多大效力的。您要相信门子没有白投的,票子没有白花的。”高文明说到这里,老师插话了。
“你看,人家确实有生意经,你们耿主任的官场经验看来还很丰富呢!”老师笑着说。
“他可能喝得多了,又看到我们两人在认真倾听,他的表现欲望更强烈了。他说: 别看我其貌不扬,别看我人微言轻,就我做的一些事情而言,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说出来,没有人会不吃惊。张副校长和小高您二人可不会走了话吧? 说完,瞪着眼睛望着我们俩,显示出让我们尽快回答的样子。我们只好赶紧说那是那是,请领导放心。”高文明说到这里,老师又插话了。
“你述说的活灵活现啊!我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旦喝上点酒,说话兴致上来后,那就不要说什么吐真言了,他的肠子都可以吐出来,屎水子都可以倒出来!”老师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他说,您知道是谁给我家属安排的工作吗,是我们的周局长啊。您想,单凭我家属的文化水平,一万年也考不出来的。是周局长给我家属改了分数,才得以录用的。您还不知道啊,当时我还找了一位更大的官儿呢!我在一个县委常委身上花了大钱。我告诉您,这个常委是外地人,我转弯抹角打听到了他的老家,得知他正在翻盖庭院的时候,我赶忙加入咱县一些人的行列,前去随礼祝贺。随后又不断拜访,加深情谊。放出钓鱼的长线足有四年了,我才吞吞吐吐地提出了我的这个要求。我想,他可能到了急于为我办点事作为回报的时候了,果然,没有推辞,他说您放心吧,我同周局长打个招呼就行了。这正是天边着力、曲线救国啊,我是这样才弄成功的,您想不到吧!否则,凭着家属的实际能力,那真是难于上青天啊!”高文明说完,凝神看着老师。
“这个耿主任,他怎么会这么想呢!”老师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他的这些话如果传播出去,会影响老师的声誉。老师最好嘱咐一下耿主任,让他注意这件事情。”高文明说。
“请你放心吧,你可能还不了解我离开教育之后的许多状况。可是,我请你相信:在一些事情上,老师我能把握住自己。不过,耿主任主观臆断一些事情可不行!多亏了你为我担心,我谢谢你了。唉,我常想:在学生这个层面上,我可以真诚地告诉你我心里的感受;你是我的第一位的好学生!”周老师说。
“不,还是我受老师的教诲和恩惠最多啊!”高文明说。
“欸,您的头痛差些了吗?”老师忽然问道。
“差多了,请老师放心,不妨碍工作了。”高文明说。他随即想起上高一的时候,体育训练崴了脚,在医院里,周老师背着他上下楼的情景,此时还能清晰地感觉到老师的体温和气息。想到这里,高文明心情激动,欲哭无泪……
直到高文明的自行车转向传达室一边的道路时,周局长才从楼头走回家中。
四
从老师家出来,高文明一会儿飞驰到小区外面了。自行车向右一拐,刚要下坡的时候,一辆三轮车冒着浓烟哒哒地开了过来。高文明向坡下望去,浓烟好似一道山岭一样遮住了眼下的道路。一偏头,不经意看到了三轮车的驾驶员,瘦瘦的身子,弓着长背,四目相对,二人各自认出了对方。三轮车急忙在路边停住了,高文明急急忙忙地骑行到对面的道上,赶到三轮车旁边。
四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二十多年不见了,真想您啊!”高文明说。
“我也是啊!他们都向我打听您呢!”那位说。
“您还是干学校餐饮这个老行当吗?”高文明问到。
“不干了,年纪大了,眼下我专门给学校餐饮的一个分部做采购,这活儿稍微轻快点。”那位说。
“我一生也忘不了您给我的那只打饭盆子啊,那时候,您让我享受了很多的免费餐饮啊!”高文明说。
“不客气!当时,您对我们帮助也不少啊。其实,那也是您的班主任周老师的提议,是他让我们帮助您的。您应该感谢您的周老师呢,他可是少有的一个好人啊!我们都住在岸芷汀兰小区呢,有时间您去玩啊1”那人笑着说。接着二人又说了一些与周老师相关的事情。
“我刚从周老师家出来呢!”高文明说。
“啊哦,我还保存着您给我们买的书呢,唉,二十多年了,时光真快啊!”那人说。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然后依依惜别,各奔前程了。
高文明所说的那只盆子的事情是这样的:刚进入八十年代的时候,他在县里的一所高中学校读书,是一个住校生。一个周六的午饭后,高文明没有回家。他在操场上无事游走的人时候——
“你不回家了吗?”伙房的一位工作人员问他。
“别人给我捎饭来了,本周不回去了。”高文明说。
“我想,前几天的一个下午,就在操场南边第一排宿舍后面,那个帮助数学组老师垒窗子的学生就你吧?”
“对啊,就是我!”高文明说。
“那么,你再给我们帮个忙吧。你帮我把我们的宿舍窗子垒起来,要是不垒起来,冬天冻得难受啊。周六他们都有事回家了,我一个人垒不了窗子,需要一个帮忙的。如果可以的话,您不要走远了,我吃完饭,一会儿就回来。”
“好吧!”高文明说。
他们从伙房里推出小铁车,带着光板、铁锨,运来了砖块,运来了熟土,又从伙房里挑来了水,不大一会儿就和好了稀泥。一个垒砌,一个递料,用了半下午的时光,两人将三个窗子全部垒好了。一眼望去,三块红褐色的巨大板块镶嵌在一排凹进突出的石墙上,让单调的墙面具有出人意料的诗情画意。看着这劳动成果,二人心里喜滋滋的。深秋初冬时节,天气寒冷,稀泥粘在手上,真有一股钻心的凉意。好在高文明是个庄户孩子,平时吃苦耐劳,对此毫不在意。
从此,每当高文明到伙房前排队打饭的时候,伙房里的师傅们总是对他指指点点的。有一天,伙房的一位师傅将高文明帮他们垒窗子的事情告诉了他的班主任周老师。
“他可是我们班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干了我们班管理的大部分工作,班里有他在,我轻松了许多。唉,就是他家里非常困难,您可能还没有发现,他不大到您那里打菜,没有钱,吃不起啊! 他只好终年只吃辣疙瘩咸菜。唉,您如果有能照顾他的地方,替我照顾照顾他啊!”周老师笑着说。
有一天课外活动的时候,这位伙房工作人员找到高文明,对他说:“我刚买了一个打饭盆子,拿着大沉沉,想同您换个略微小一点的打饭盆子,您看可以吧?”
“好吧!”高文明回到宿舍,拿来了自己的打饭盆。交换后,他的手里有了一个崭新的深蓝色的打饭盆。抬手一掂量,好似笨重一些,仔细看去,比原来那只大。甚无所谓,就用它吧,他想。
时间过了不久,高文明就发现,早上他打的稀饭比其他同学的要多不少,观察发现给同学盆里只舀两勺,而往他的盆里舀三勺。这时候,高文明才明白了找他换盆子的用意。可是,如此多吃多占,他的良心上又过不去了。于是,他找到了那位伙房师傅,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想要将打饭盆再换回来
“不存在这样的事情啊,你别寻思一些。两大勺和三小勺总量是一样多的,你要相信我们,相信我们的手比那电子秤还要准啊!咱就退一步说吧:就是给你多舀一点,你想,我们大锅里的稀粥往外舀的时候,能舀得干净吗?实际情况是:只是那稀饭一样的刷锅水也够十几个人喝的……”伙房师傅说。
毕业以后,高文明与班主任老师偶然说起这件事情,周老师说:我知道的,你帮他们垒好了窗子,他们很是感动,才挖空心思地想起了换盆子的方法。那么,为什么换盆子呢?还不只是让你的盆子大一些,最重要的是让伙房里的每个人都认识你,照顾你,为此,他们就认盆不认人了!
那么,买书的事情又是如何呢?这个事情就简单了。
学校高考后,考生们回家了,其他年级的学生们还没有来到学校,学校里一时冷冷清清的。伙房的师傅们没有放假,他们正常忙碌着,在为第二天的开学做准备。中午时分,高文明来到了学校的伙房,他手里提着一个玉米编织袋。伙房师傅看到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笑嘻嘻地看着他。高文明对伙房师傅说:
“几年来,您就像我的父母一样给我做饭,帮助我上学,我忘不了您。高考后我离校了,就要见不到你们了,我给你们每人买了一本书,以此表示我的谢意!”说着,恭敬地将书送到每个人手中。他们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活儿,接过书去,在手里摩挲着,心里眼里满是感激之情。
事情过去多年了,高文明还时常想起当时的情景:当他从伙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五个伙房师傅不自觉地走出来,排成了一个横向队列,统一的白上衣、白帽子,每人手里持有一本书,站立在门前欢送他,脸上满是依依惜别的神情。直到他就要拐过第二排教室的墙角,就要再也看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举手致意,那排白色的队伍还像汉白玉雕塑一样伫立在那里!
五
十天后的一个头午,高文明又来岸芷汀兰小区看望他的周老师。这次,他从小区门前的超市里买了比上次更多的东西,依然享受了八折的优惠。
“老师,我感谢您,万分感谢您!是您消除了我的病痛,是您让我的健康获得了重生!”说着,从沙发上立起身来,向老师和师母鞠躬致谢。
“啊,快坐下,快坐下!”老师走过来,扶着高文明的肩膀让他坐回沙发上,师母也站起身,满面微笑地看着他。
“哦,你的头不痛了?”师母问到。
“一点也不痛了!在老师推荐的那个医院里,经过最简单的治疗,一点不痛了。出院后,到我们的县医院作CT检查,竟然完全好了!”高文明兴奋地说。
“完全好了?”老师疑惑地问了一句。
“对啊,到我们县的中西医院检查过了,那个医生,哎,十年多了,他成我的专职医生了,我们已经相当地熟悉了。看了我的片子后,他大吃一惊!疑惑不解地说:真是稀奇,怎么找不到您头里的那个天然硬块了呢?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没有了,的确没有了,连一点过去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呢。那么,您感觉不痛了,对吗。我说,不痛了。他说头里清醒了?我说是的。他说,这可是一件人间医疗奇迹啊!快告诉我,在哪家医院,用的什么方子,如何治疗的!”
“啊,在哪家医院治疗的?”师母急切地问。
“就是老师推荐的东县精神病医院啊!”高文明高兴地说。
“是谁陪同你去的呢?”周老师问到,心里疑惑不解。
“哎!说来也巧啊。我同我们学校的张副校长陪同耿主任买家具,在我们吃午饭的时候,看到了旁边的东县精神病医院。张副校长说:听说这个医院很厉害。耿主任也说:是很厉害,咱那里有许多人前来看病,据说医疗水平很高。记得有一次周局长好似向我们推荐过这个医院,说是教师行业压力大,患焦虑精神病的多些,你们向患者推荐一下。他俩还笑着说:您去检查一下吧,如此,您这是我们落实局长指示的第一人呢。我说我没有带钱。耿主任说:局长推荐医院,治疗费当然算我的了。当时我喝多了酒,感觉迷迷糊糊地进了医院。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后,他们绑住了我的手脚。之后,忽然感觉一股凌厉的疼痛从脚底直达脑门,顿时感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直达云霄。醒来汗流浃背,四肢软弱无力……”
心里存着疑惑和意外,老师和师母惊讶地听着高文明的述说。
六
周局长终于筹划了一个机会,同耿主任作了一次长谈,从而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原来,耿主任那次信口开河后,待他清醒过来,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张副校长还好说,沾亲带故的,算是自己人了。可高……唉!如何挽回呢?他煞费苦心,终于想出了这个方法:让他到精神病医院转悠一趟吧!首先,建立几页精神病的病历。其次,整理出精神病的治疗过程。啊哈,以后如果他有什么不利于己的言语,那就以此人精神上有毛病为由,不是很正常从而统统作罢了嘛。
周局长得知这些后,很是气愤,严厉指责这是恐怖主义行为,具有很大的残酷性和欺骗性。不过,天随人愿,歪打正着,治好了高文明多年的病症,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为此,周局长转怒为喜,又转而对耿主任极力夸奖了。
“局长,您给我家属解决了工作,我感谢您,可您不接受。时至今日,还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呢!我想:这事无论如何,我要……”耿主任说。
“我同您说说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吧。您工作努力我是知道的,家属多年考不上我也知道。我想帮助您,可是原则上不能违法啊。如何办理呢,寻思一百遭,好似万变不离其宗一样,一插手就违法!怎么办呢,偶然一个机会,我同纪委书记同车出差,就将这个难题告诉了书记。他答复说:这不是考公,相对宽松一些,为工作着想采取非常措施,有情可原,不算违法。不过千万不能收人家的钱啊,如果收了钱,那利于工作的初衷就变了。因此……”周局长说。
“那还得感谢周局长费心啊,周局长,我有时说话过头,有时打着您的招牌做事,还真是灵验得很呢!”耿主任说。
“骗病人,还说是我推荐的医院,你可真是……”周局长说。二人相视片刻,不觉同时大笑起来。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整条街道车流如水,行人如织。初冬的北风不甚寒冷,人们显出清新秀丽的身姿,他们的脸上放射出灿烂的光彩,街灯的光晕衬托得目力所及绮丽祥和,让人们感觉此时此地真的宜居宜居。
作者简介: 谭金玉,1962年生,沂源县悦庄镇北鲍庄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曾任悦庄三中、悦庄一中校长。从沂河源学校退休。爱好写作,体裁涵盖诗词、散文、小说、论文,而且对书法也颇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