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 水 车(注)
作者 周振伦
想起那些年月
从播种到收割
父亲和一头牛
给百亩水稻端茶递水
牛车吱呀吱呀
父亲坐在转盘上
赶着光阴旋转
老牛的步伐均匀稳重
像秒针嘀嗒、嘀嗒
静静的小河边
父亲唱起了丧鼓(注)
赶牛棍当鼓槌敲打转盘
老牛在鼓声中惶恐前行
没有一个听众
有时也会进入角色
唱到动情处
会情不自禁湿了眼眶
这时老牛也停下脚步
两眼直直地望着父亲
父亲唱的都是大部头
大部头里的故事
都被赶进了稻田
稻秧们
是听着父亲的丧鼓长大的
学会了诚实、含蓄
一株株都低着头黄着脸
向往高高的谷堆
让孩子们在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注一:牛车是用牛绕园心转圈，带动水车轱辘转动，将河水提升上来。
注二:丧鼓是流行于湘鄂边地区的一种说唱艺术，通常用于村人去世后，在守丧期间表演，道具只有一面鼓，曲调婉转动听，唱词可任意发挥，也有现存传统段子，如《说岳传》等。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