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故乡看野花
文/吴德忱 诵/淡淡的茶香
在城市待久了,总想到故乡走一走,寻找自己纯洁的灵魂,看望经年不见的野花,把心灵暂时安放在破茧成蝶的地方。
故乡的野花,与别处的野花,相同又不同。正如“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一样。见到故乡的野花,感到格外亲切,如同老朋友,一见如故。它们依然开在那个山坡上,开在那条小溪旁。与我同龄人,十之八九都土遁了。只有野花还是当年的野花,茂盛鲜艳的开着。而我,不再是当年的我。
故乡的野花,不似城市花园中玫瑰般娇艳,也不如牡丹般华贵,只是零星点缀着几朵淡紫、粉红与鹅黄,叶片上沾着露水的晶莹。这抹不经意的色彩,却像一缕清风,悄然拂开了我心底的涟漪。
野花是自然的笔尖在天地间随意勾勒的墨痕。它们从不遵循图纸的规划,不等待园丁的修剪,只凭着风的方向、雨的节奏,在荒野、崖壁、田埂甚至废弃的砖瓦缝隙里生长。花瓣或许细小,颜色或许浅淡,但每一朵都舒展得淋漓尽致,是天地间最自由的灵魂。
它们的生命轨迹更像一首无字的诗。抒情也好,婉约也罢,总能与最美的平仄无缝对接。没有温室呵护的野花,在烈日下学会蜷缩叶片以保存水分,在暴雨中学会紧贴大地抵御狂风。春寒时,它们用薄弱的根系抓住冻土,倔强地顶破冰层;盛夏里,即便被行人踩踏,也只在次日昂起头颅,从伤口处绽出新的花苞。小时候,我们把一株株蒲公英挖掉,可来年在泥土里却生出更多分枝,最终撑起一片白絮的伞群。野花的生存哲学,是无声的坚韧,是“被折断一千次,也要第一千零一次绽放”顽强的执着。
我常想,野花是否是大自然遗落的梦境?它们无名无姓,却用斑斓的色彩编织着荒野的童话。那些在黄昏时分摇曳的野花,像极了散落人间的萤火,为暮色增添一抹灵动的光斑;而晨雾中的野花,又似星辰坠入尘世的碎片,每一滴露珠都映照着银河的倒影。当蝴蝶掠过花丛,野花便成了会呼吸的琴键,风一拨动,便奏出细微的旋律;蜜蜂驻足采蜜时,花瓣的颤动又仿佛是在与昆虫交换着古老的情话。
凝视野花,也让我窥见了生命的另一种姿态。它们无需掌声与赞美,不渴求被铭记或收藏,只是遵循内心的时令静静地生长。或许某日暴雨会将它们冲刷成泥,或许某只野兔会啃食它们的枝叶,但野花从不为此焦虑。它们只专注此刻的绽放,将每一秒的光线都转化为绽放的能量。这种“活在当下”的纯粹,恰似一面镜子,映照出人类对生命意义的过度执念。
转身返城时,我忽然明白:野花的存在本身,便是对生命最美的诠释——不必完美,不必耀眼,只需以最本真的姿态,在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书写一场盛大而宁静的存在。
2025/6.6
作者简介:吴德忱,长春市人。退休老者,喜欢独处。每天,清茶一杯在手,品春夏冬秋;每日,弱笔轻风,写诗词歌赋。
主播简介:李华敏,笔名淡淡的茶香。现任《世界诗人》《诗意传情诗社》《海外头条》《采菊文苑》《全球诗歌辽社文化网络传媒》《海岸诗歌》多家平台主播。市级区级朗诵大赛多次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