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盖吉忠
时间已经进入了五月末，大田里的禾苗已经长得很高了，绿油油的秧苗在田野里铺陈开来，把大地装饰得如诗如画，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更加夺人眼目。望着长势喜人的庄稼苗，农民的脸上乐开了花，他们逢人便说：“今年庄稼丰收有希望了。”可是，这段时间也是农民最忙的时候，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天忙碌于田间，我看见他们劳累的身姿，产生了对农民的敬佩之情，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记忆。
那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一个夏天的早晨，阳光灿烂，树木苍翠随风摇曳生姿，大地绿意盎然。我和妻在大豆田里除草，大豆葳甤，妻的脸上写满了春的诗行，是见苗三分喜的兴奋，亦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烈日劳作的符号表达；更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诗意化劳动。大豆田杂草丛生，草苗相间。我手握锄头，铲掉杂草，然后蹲下身子，一手扒拉着豆苗，眼睛盯着豆苗中夹杂的草，把小草拔下来，然后起身，又拿起锄头，铲垄台的草，又蹲下拔草……中午时分，太阳像一个大火球，炙烤着大地，我弯下身，继续拔草，后背被太阳灼痛，蹲下起身，眼睛直冒金星，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到地上。汗水滴到眼里，眼睛十分地痛，不敢睁开。我擦了擦汗，睁开红肿的双眼，地面的杂草映入眼帘，杂草失去了往日的峥嵘，静静地躺在地上。我顺着大豆垄望去，大豆苗随风飘动，像少女翩翩起舞。
我和妻找了一个凉爽的地方，坐在那里休息。简单地吃点饭，又继续劳动。看着铲完的大豆苗，杂草不见了。茂盛的大豆苗屹立在田间，像威武的士兵守候着和谐的家园，守护一方平安。我的心里有一种自豪感。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大地无语，土地生金；大豆无言，默默地向人们提供衣食之源。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落山了，橘红的晚霞染红了天空，碌鸟归巢，人们拿着劳动工具走在回家的路上。远处传来老牛的叫声，“老牛自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夏日是农村最忙的季节。田间管理十分重要。俗话说：“买卖要狠，农活要紧。”我们来到农田，小心翼翼地拨开豆垄，寻寻觅觅，像寻找宝贝似的。露珠簌簌地扑在身上，上半身和下半身湿漉漉的，裤脚紧紧裹住小腿，凉丝丝的。虫子多集中叶片背面，咬食植物叶子，叶片留下小洞，都是虫子蚕食留下的痕迹。我们拿小手捉它的肚子，虫子慢慢蠕动，警惕性很高。过了一会儿，太阳升高了，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露水也渐渐收拢，豆叶上显出一道露珠干透的痕迹。太阳稀释了清晨的微凉，郁热在空气中爬升。光的触角打落植物的影子，斑斑驳驳，恍然在地，衣服湿了又干，汗渍洇出来一圈又一圈。天热得很，人热得头晕目眩。小孩也跟在后面捉虫，很有一点“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的精神。到了中午，我们就收工了。
夏日是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除了锄草外，人们还要灌溉农田。机器轰鸣，河水“哗哗”地流向稻田，稻子大口地喝着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茁壮成长。稻子像人加工过似的，整齐划一。叶子翠绿欲滴，仿若一条条婆娑的绿色丝带。稻田里蛙声一片，奏响了一曲曲丰收的乐章。夏日田间劳作的情景，深深地刻在我心田深处。它犹如一幅美丽的画，时刻唤醒我沉睡的记忆，不要忘记初心，牢记来时的路。
作者简介：
盖吉忠，黑龙江省庆安县大罗镇中学高级教师。北林区作协会员，小说、散文、诗歌发表在《绥化晚报》《伊春日报》《北极光》《青年文学家》《中国作家网》等。
